“这是”林秋白话音未落,头顶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扭曲声。三人抬头,只见防毒面具下猩红的眼睛正透过缝隙窥视,紧接着,某种绿色液体如雨点般滴落,触到地面瞬间腾起白烟。
“是强酸!”鬼医扯下蓑衣挥舞,将毒液挡在半空。甬道尽头的铁门缓缓升起,刺眼的白光中,那个戴圆框眼镜的日本男人拄着文明棍踱步而出,身后跟着荷枪实弹的士兵。“林医生,我们又见面了。”他用中文慢条斯理地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沈清如怀中的婴儿,“听说你对我们的研究很感兴趣?”
林秋白感觉怀中的《岭南瘟疫志》烫得惊人,父亲的字迹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他突然举起手中的锡盒:“放了这些人,我就把细菌样本给你。”日本男人的嘴角勾起冷笑,抬手示意士兵逼近。
千钧一之际,甬道另一头传来密集的枪声。6震山带着青帮手下破墙而入,子弹擦着日本男人的耳畔飞过。“林医生,带着人快走!”6震山的金丝眼镜已碎裂,露出眼底的狠厉,“我和这小鬼子还有笔旧账要算!”
林秋白不再犹豫,拉着沈清如冲进混战。鬼医不知何时掏出一把火铳,对着通风管道连开两枪,绿色毒液顿时倾泻而下,将日军逼退。然而,当他们终于冲到地面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血液凝固——整片芦苇荡已被日军包围,探照灯将夜空切割成惨白的碎片,而在包围圈中央,停放着十几辆标有“帝国防疫”字样的冷藏车。
“好戏才刚刚开始。”日本男人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出,冷藏车的后门缓缓打开,成排戴着镣铐的中国人被推下车,他们脖颈处的紫色斑点在月光下格外刺目。沈清如怀中的婴儿突然剧烈抽搐,吐出一口黑血,而林秋白怀中的古籍,某页泛黄的纸角正悄悄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第六章:针锋相对
月光被冷藏车的金属外壳折射得支离破碎,林秋白看着那些被押解的中国人,他们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脖颈处的紫斑如同死亡的烙印。怀中的《岭南瘟疫志》仿佛有了生命般烫,提醒着他身上肩负的重担。
“把人交出来,林医生。”戴圆框眼镜的日本男人从阴影中走出,他身后的士兵将枪口对准了众人,“还有你手中的古籍,那可是珍贵的研究资料。”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仿佛胜券在握。
鬼医突然跨前一步,手中火铳直指天空,“想抢东西,先过我这关!”火铳轰鸣,惊起芦苇荡中无数飞鸟,却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日军的子弹如雨点般袭来,众人慌忙寻找掩体躲避。
林秋白趁乱打开《岭南瘟疫志》,翻到夹着半片干枯艾草的那页,父亲的字迹跃入眼帘:“以针破血,以药驱邪,阴阳调和,方解百毒。”他心中一动,转头对沈清如喊道:“快,把针灸包给我!”
沈清如会意,迅掏出针灸包。林秋白接过银针,目光扫过不远处被押解的感染者,“我要试试用针灸阻断病毒蔓延!”说着,他不顾危险,朝着人群冲去。
日军的注意力被林秋白吸引,枪口纷纷转向他。6震山见状,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林医生争取时间!”青帮众人举枪还击,激烈的枪声在芦苇荡中回荡。
林秋白冲到一名感染者身边,迅找准穴位,银针如飞般刺入。他全神贯注,额头布满汗珠,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枪声和人们的呐喊。随着银针的刺入,感染者痛苦的呻吟声似乎减弱了几分,脖颈处的紫斑也不再蔓延。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日军改变了战术,开始向林秋白等人包抄过来。那个日本男人冷笑一声:“雕虫小技,以为这样就能对抗帝国的研究成果?”他一挥手,几名士兵抬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罐子冲了出来,罐子上赫然写着“毒气”二字。
鬼医脸色大变:“不好,是芥子气!大家快撤!”众人闻言,心中一紧。林秋白看着尚未救治完的感染者,咬了咬牙,继续施针。沈清如急得眼眶红,拽着他的胳膊:“林医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6震山一边射击一边退到林秋白身边,“林医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话音未落,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衬衫。
林秋白终于给最后一名感染者扎完针,转身时,却看见那个日本男人正将毒气罐的阀门缓缓打开。刺鼻的气味迅弥漫开来,所到之处,芦苇瞬间枯萎。在这生死关头,林秋白突然想起古籍中记载的一种草药配方,或许能暂时压制毒气的危害。
“鬼医,快帮我!”林秋白大喊,“我们需要配制解药!”鬼医点头,两人在枪林弹雨中开始寻找可用的草药。而此时,日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毒气也在不断扩散,一场更大的危机正笼罩着所有人。
第七章:药火焚身
刺鼻的芥子气在芦苇荡中翻涌,枯黄的草叶卷着毒雾扑向众人。鬼医从蓑衣夹层掏出半块风干的蟾酥,塞进林秋白掌心:“含在舌下,能延缓毒气攻心!”话音未落,一名青帮兄弟突然踉跄倒地,七窍渗出黑血,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溃烂。
林秋白的目光扫过满地焦黑的植物,突然瞥见石缝中生长的龙葵。古籍记载中,龙葵与硫磺配伍可解百毒,可眼下哪来的硫磺?他的指尖抚过怀中《岭南瘟疫志》,某页边角的火漆封印突然开裂,露出泛黄的手绘图谱——图中炼丹炉旁赫然标注着“倭人善用火攻,宜以毒攻毒”。
“6震山!”林秋白扯下白大褂浸在水坑里,“把所有炸药集中到西北方!沈清如,去收集干芦苇!”青帮头目愣了一瞬,随即大笑:“原来林医生不止会扎针!”他抬手示意手下:“按林医生说的做!”
当沈清如抱着芦苇返回时,日军已逼近二十米。林秋白将龙葵捣碎,混着唾液抹在湿布上,转头对鬼医喊道:“老先生,能点燃炸药吗?”老人从腰间掏出竹筒,倒出一把暗红色粉末:“这是我改良的霹雳粉,见风即燃!”
爆炸的火光撕开夜幕的刹那,林秋白看见日本男人扭曲的脸。热浪裹挟着毒雾倒卷而回,日军的惨叫声与弹药殉爆声交织。他用湿布捂住口鼻,冲向堆放感染者的冷藏车。车厢里,那些被救治过的人虽仍虚弱,脖颈紫斑却已消退大半。
“快!把人转移到地道!”林秋白扛起昏迷的孕妇,突然听见沈清如的惊叫。转身望去,日本男人举着燃烧瓶扑来,火焰照亮他疯狂的表情:“大日本帝国的成果,谁也别想破坏!”
千钧一之际,鬼医甩出火铳,弹丸擦着日本男人的耳畔飞过。老人却因后坐力踉跄,蓑衣下的竹筒滚落,暗红色粉末洒在林秋白脚边。日本男人狞笑一声,将燃烧瓶掷出。林秋白本能地后退,却听见鬼医撕心裂肺的大喊:“别踩——!
”第八章:血脉疑云
剧烈的爆炸声震得耳膜生疼,林秋白从瓦砾堆里挣扎着爬起来,鼻腔里满是硝烟与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恍惚间看见不远处沈清如正抱着婴儿蜷缩在断裂的冷藏车厢旁,婴儿的啼哭微弱得如同游丝。
“沈护士!”林秋白踉跄着冲过去,却在触及婴儿时触电般缩回手——孩子原本粉嫩的皮肤下,细密的紫纹正沿着血管疯狂蔓延,像极了日军实验室培养皿里扭曲的细菌纹路。鬼医颤抖着搭上婴儿脉搏,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这脉象竟与二十年前信子夫人感染时一模一样!”
“信子?”林秋白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想起父亲古籍中那张泛黄的合影,照片里年轻的日本女子脖颈处隐约可见相同的紫色痕迹。而此刻,鬼医正从蓑衣夹层掏出半块怀表,表盖内侧的樱花浮雕与藤田母亲的家族纹章如出一辙。
“你父亲和信子曾在广州研究活体疫苗。”老人的声音被江风撕碎,“信子为保护研究成果,自愿成为第一代实验体。她生下藤田信之后就再也没了音讯。”话未说完,6震山突然拽着他们躲进掩体——远处探照灯扫过,数十名日军举着火焰喷射器逼近。
沈清如突然抓住林秋白的手腕:“看婴儿的手!”襁褓中的小手不知何时攥着枚铜扣,上面刻着的“731”字样与日军实验室标识完全相同。林秋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突然意识到,这个被从实验室救出的婴儿,或许从来就不是普通的受害者——而是日军精心培育的“活体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