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前脚刚走,便听高福禀报李君羡求见,李世民让高福将其带到甘露殿候着,整理好方才商谈的官道修缮之策,便急急赶往甘露殿。
一入殿中,李世民便急切道:“君羡快将详情奏来。”
李君羡开口道:“回陛下,微臣今日亲自去查看了柳氏之墓,已被重修得甚是规整气派。墓碑上书写得乃是大唐故秦母柳芳之墓,不孝子秦浩敬立。旁边还有一个坟写的是忠婢柳秋月之墓。”
李世民闻言腾的一下站起身,急道:“居然直接写了姓名?快继续说。”
李君羡点头道:“确实没按习俗写柳氏之墓,而是直接写的姓名。
今日正逢房夫人大寿,秦县子去了房府。我便带人直接去了庄上,询问了柳家小姐柳银环。
柳小姐确实只知姑母的闺名叫柳凝霜,因家中都只说闺名,柳小姐当时年岁尚小,不知晓亦是正常。
之后微臣又问了老仆全伯,直到臣说了墓碑之事,全伯这才承认了柳氏名字叫柳芳,至于为何登记房产时用的闺名,任臣如何询问,始终不肯告之。微臣也不好用粗,怕秦县子怪罪。”
李世民大喜,在殿中踱来踱去,思索良久道:“你是说秦浩自己也不知吗?”
李君羡没明白李世民的意思,不解道:“陛下指的是秦县子不知母亲的姓名吗?”
李世民自知失言,若是秦浩知晓与秦琼的关系,却不向外透露,恐还有内情,开口道:“此事暂时保密,不要对外人讲,朕自有道理,下去吧。”
李世民心中装着疑惑,又带着一丝兴奋,快步向立政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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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安置好寝宫的一切,又开始整理起《女则》的书稿,直到李世民进入了殿中,仍沉浸在思绪之中。
李世民静静的站在长孙的身侧,看着观音婢认真的模样,轻抚着对方的后背柔声道:“观音婢,夜晚光线不好,何必急于一时,朕有个天大的消息要与观音婢分享。”
长孙放下毛笔,浅笑道:“二郎最近颇有些春风得意,时不时地便有好消息。”
李世民坐在长孙身边得意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观音婢还记得叔宝被父皇赐婚之前,曾经有个失散的发妻之事吗?”
长孙神情专注,预感到了什么,凝神道:“二郎,可是有了音信?”
李世民点头道:“嗯,那柳氏的名字叫做柳芳,朕已确认乃是正则的亲生母亲。”
长孙霍然起身,惊讶道:“不可思议,怪不得臣妾总是觉得,正则与翼国公年轻之时有些相似,却一直没敢往那方面想。让臣妾缓缓,这消息着实让人有些震惊。”
李世民站起身将长孙揽入怀中,“如今确定了正则是叔宝的儿子,朕心中也就落下了一块大石。
正则的本领太多,朕之前一直担心是隐太子一脉党羽的后代,如今身份落定,朕也就彻底放心丽质的婚事了。”
长孙疑惑道:“难道正则一直不知道内情?唉,这世上的事有时真是造化弄人,翼国公当年遍寻齐州各地不得,却不想人就在长安。
二人如今天人永隔,不知道若是翼国公知晓了此事,该会多么的悲伤。”
李世民叹道:“朕猜想正则极有可能知晓了二人的关系,高福之前向朕禀报,正则曾去叔宝处,出府时眼圈犯红,想是伤心的缘故,叔宝或许尚蒙在鼓里。”
“二郎打算如何处理此事?若正则有心不将实情公开,二郎莫要强人所难。各中缘由怕是只有正则心中知晓,也许与翼国公续弦有关。”
李世民点点头,赞同道:“嗯,朕也会尊重正则的意愿。若他不愿公开此事,朕自不会强行追究。
毕竟此事会打乱叔宝一家的现状,其中的隐情旁人也难以知晓。
朕会找机会与叔宝谈谈,看他是否知晓此事。
若叔宝对此毫不知情,朕也会斟酌是否要将此事告知,毕竟也能解了叔宝的一块心病。”
“此事对丽质倒是一件好事,至少正则的身份已明,如此二人的婚事便再无牵绊。唉,可惜二郎之前定下了军功一事,如今倒不知如何反口了。”
李世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朕金口玉言,自是不好更改。再说朕也不想丽质嫁一个无胆鼠辈。”
长孙瞄了一眼李世民,笑道:“二郎就这么笃定正则能全身而回,并立下大功不成?”
李世民神情一垮道:“这倒是说不准,不过这个臭小子总是能独辟蹊径,朕亦是有所期待,有药师在,朕还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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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堂之上,房玄龄提起修缮官道的办法,李世民御案下的双拳紧握,期待众臣的赞同与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