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质问语气的声音落下,吓得那小厮浑身一抖,扑通一下便跪倒在地:“庄主明鉴!小人……小人绝无此意啊!小人只是觉得贤叔并非是凶手,但也绝无怀疑大公子的胆子!!”
月西楼使劲闭了闭眼。
他当然也知道凶手不是贤叔,这位老人自他未出生前便已经跟在了月明山身边,说是他的心腹也不为过。
但这样的话,有嫌疑的人便就只剩下了一位。
最后一个见到月明山的人是月文州,毫无疑问,他就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他也不想怀疑他的大哥。
那可是他最最敬爱的大哥啊,那是对他最最最好的大哥啊。母亲离世后,父亲和大哥就是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两个人了。
小时候他不爱读书,是大哥不厌其烦地追在他身后,教他守孝悌,教他正己身。
这样的大哥怎么可能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呢?怎么可能……
“先起来吧。”月西楼睁开眼,平复好心情,继续询问道,“当晚你一整晚都守在我爹的院外?”
“整晚都是,寸步不离。”
“真的没有看见第三个人进入?”
“未曾,大公子离开后,便不再有其他人进来。”
“从大哥离开到第二日你们发现我爹在房中……这段时间内,你确定你寸步不离吗?”月西楼再次确认道,“中途甚至不曾离开去上茅房,就连片刻困倦都不曾有?”
“这……”
月西楼这么一问,小厮顿时有些不自信起来,认真思考了片刻,还是唯唯诺诺道:“这……庄主恕罪,小人实在是不记得了,但是到了后半夜,确实是感到了片刻困倦,中途也有去过茅房,不过我很快便回来了……”
“后半夜约莫是什么时刻?”
“小人只记得清醒时看过一次钟,那时约莫是丑时中(2:00)。所以大概是丑时末(3:00)小人有些困倦,再清醒时便到了卯时(5:00)。但是小人自知有责任在身,纵使困倦也不敢完全放松,若是有人进来,小人肯定可以察觉。”
“口说无凭。”月西楼坚持道,“无论如何,此处确实存在一段空白时期。”
“小楼。”
在一旁听完全程的宋怜舟终于走上前。
月西楼循声回头:“阿舟!!”
月西楼看到他,一下子就和看到了希望似的,差点热泪盈眶。他连忙紧紧攥住宋怜舟的手,又在叶惜声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中缩了回去:“阿舟你来的正好,你快帮我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我大哥一定不是凶手对不对?”
却没想到宋怜舟摇摇头,躲开他的目光:“很抱歉小楼,就眼下的线索看来……你哥哥确实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为什么?就因为这小厮说我大哥他是最后一个见到我爹的人吗?”月文州急急道,“此事还未确定下来,说不定是有人在丑时末至卯时这段时间偷偷潜入……”
“而且大哥他几乎每日晚上都要到我爹房内,陪我爹品茶谈天解闷。若是我在庄内,那便是我和大哥同去。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说不定……这只是一个巧合呢?”
宋怜舟叹了一声:“小楼你和你大哥感情很好,身处局中,难免会忽略一些事情。”
“月老庄主是死于宝石牡丹之毒,若是有人半夜悄悄闯入想要毒杀他,需要先将他叫醒,给他服毒,再等毒发离开。期间不确定因素实在是太多,有可能月老庄主半夜突然被叫醒,警惕心很重,凶手无法轻易让他服下毒药;也有可能会有人路过,或是这位小厮突然醒来,直接将他的杀人场景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