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十六铺码头地动山摇,林悦在气浪中踉跄奔逃,身后的仓库已化作一片火海。怀中的铜钥匙硌得她生疼,王宇临终前的话在耳畔回响:“赵崇武的办公室,暗格里有份图纸……”她咬紧牙关,朝着租界方向狂奔,老周紧随其后,不断警惕地回头查看追兵动向。
当他们翻墙进入赵崇武曾经的办公室时,晨光正透过破碎的窗棂洒进来。林悦冲向书架,按照记忆中赵崇武摆弄摆件的顺序,转动莲花造型的底座。“咔嗒”一声,暗格弹开,一卷泛黄的图纸和一本日记静静躺在里面。
翻开日记,赵崇武苍劲的字迹跃入眼帘:“毒气弹研制成功那日,我望着那些泛着蓝光的罐体,仿佛看到千万无辜百姓在痛苦中挣扎。我必须阻止这一切……”林悦的手指微微颤抖,继续翻页,终于在最后一页现了关键信息——原来,这些毒气弹都设有双重保险装置,除了钥匙,还需要特定的声波频率才能彻底激活。
“老周,我们需要一台留声机!”林悦抓起图纸冲出房间。此时的上海街头,军警与地下党仍在混战,空气中硝烟未散。他们冒着枪林弹雨,闯进一家废弃的唱片行,在积满灰尘的角落找到一台老式留声机。林悦对照图纸调试频率,留声机出刺耳的电流声,终于,在某个特定频率下,图纸上的标记开始微微亮。
与此同时,林羽与陈峰仍在废墟中殊死搏斗。陈峰了疯似的想要抢夺林羽怀中的声波生器,嘶吼着:“你以为毁掉了码头的毒气弹就万事大吉?日本人早就在其他地方部署好了!”林羽一拳砸在陈峰脸上,鲜血从对方嘴角飞溅而出:“只要有我在,你们的阴谋就别想得逞!”
千钧一之际,林悦带着留声机赶到。她迅将声波频率对准远处尚未爆炸的毒气弹,蓝光闪烁间,罐体表面的倒计时戛然而止。陈峰看着这一幕,彻底丧失了理智,举枪对准林悦。林羽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子弹穿透他的肩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混乱中,租界巡捕房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陈峰知道大势已去,转身想要逃跑,却被突然出现的地下党同志团团围住。林羽虚弱地靠在妹妹肩头,望着逐渐熄灭的火光和渐渐散去的硝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悦儿,我们做到了……”
晨光彻底驱散了黑夜,上海的街道上,百姓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林悦搀扶着林羽,与老周并肩走在街头。远处,地下党同志们正在清理战场,将残余的毒气弹妥善销毁。赵崇武的日记被郑重交给组织,他用生命守护的秘密,终于大白于天下。
这场惊心动魄的48小时生死较量,以正义的胜利告终。但林羽和林悦知道,革命的道路依然漫长。他们整理好伤口,握紧手中的武器,迎着朝阳继续前行。在这个充满希望的黎明,他们将带着牺牲同志的信念,为了一个没有战争、没有压迫的新中国,继续战斗下去。
第十六章:暗流再涌
三个月后的上海,街头巷尾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喧闹,永安公司的霓虹灯重新亮起,黄包车夫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林羽的伤口已经结痂,可右肩的隐痛却成了这场生死之战留下的永恒印记。他和林悦在法租界开了间文具店,表面上卖些笔墨纸砚,实则是地下党新的联络点。
这天傍晚,林悦正在整理货架,一个戴灰呢礼帽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随手拿起一支钢笔,漫不经心地问:“老板,这笔写繁体‘党’字,墨迹够浓吗?”林羽手中的账本猛地一颤——这是组织最新更换的接头暗号。
男人将礼帽压低,递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林羽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长江航运图失窃,日军或重启毒气计划”。熟悉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三个月前那场与毒气弹的殊死搏斗仿佛还在眼前,而新的危机已悄然逼近。
“消息可靠?”林羽低声问。男人从怀中掏出半块怀表,表盘上的樱花图案让林悦瞳孔骤缩——正是特高课的标志。“我的线人在日军档案室,亲眼看到那份标着‘孔雀计划’的文件。”男人将怀表放在柜台上,“和当年的毒气弹运输计划,用的是同一批编号。”
深夜,林羽和林悦在店铺暗室里展开地图。长江蜿蜒的河道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日军控制的港口。“如果他们要运输毒气弹,最有可能走水路。”林悦用红笔圈出江阴要塞,“但那里戒备森严,除非”她突然想起赵崇武日记里的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藏着最安全的通道”。
“悦儿,还记得十六铺码头的下水道吗?”林羽的手指落在地图角落,“那里有一条废弃的运河,直通长江。当年赵站长曾让人修缮过,说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两人迅掏枪,却见一只黑猫蹿上窗台,爪子上绑着一封信。
信是用密码写成,破译后只有四个字:“内鬼已现”。林羽和林悦对视一眼,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就在这时,店铺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个黑影将文具店团团围住。林羽将地图塞进壁炉,火苗瞬间吞噬了所有线索。
“林老板,许久不见。”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林悦的枪口猛地握紧——是陈峰的副官张立。他推开门,嘴角挂着阴森的笑,身后的士兵们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兄妹俩。“别来无恙啊,上次让你们侥幸逃脱,这次”
张立的话戛然而止。林羽突然抓起柜台上的墨水瓶砸向油灯,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枪声在黑暗中炸响,林羽拉着林悦冲向暗道。可刚打开暗门,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抵住了林悦的咽喉。黑暗中传来冷笑:“跑啊,接着跑啊?”
林羽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暗道里的人,竟然是他们最信任的老周。老周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赵崇武藏了十年的秘密,终究还是被我找到了”他猛地扯下伪装,露出脸上狰狞的伤疤——那是三个月前在码头爆炸中留下的印记。而他的袖口下,赫然露出半截樱花刺青。
店铺外的枪声越来越近,林羽看着曾经的战友变成敌人,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悲凉。老周将林悦往前一推,对张立说:“带走他们,大日本帝国的‘孔雀计划’,需要这两个人祭旗。”林悦在被拖走的瞬间,奋力将藏在袖中的钢笔掷向林羽。笔帽弹开,里面藏着一枚微型胶卷——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第十七章:困兽之斗
林羽握着带微型胶卷的钢笔,在黑暗中迅将其塞进衣领内侧。老周和张立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他贴着潮湿的墙壁缓缓挪动,暗道里霉味刺鼻,头顶不时有老鼠窜过。身后突然传来林悦的闷哼声,他浑身紧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深知此刻冲动只会让两人都陷入绝境。
“分开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张立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林羽屏住呼吸,摸到墙面上一处凸起的砖块。这是赵崇武生前布置的机关,他曾无意间听站长提起,用力按下后,暗道左侧的石壁竟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钻进去的瞬间,他听见老周的咒骂声:“这小子肯定跑不远!给我仔细搜!”缝隙后的密室堆满木箱,林羽打开其中一个,里面竟是锈迹斑斑的老式报机——原来赵崇武早就在此处设立了备用通讯点。他迅调试频率,将钢笔中的胶卷内容通过摩斯密码出,收件人正是组织在重庆的联络站。
就在电键敲击声即将结束时,密室的门轰然炸开。张立举着枪冲进来,子弹擦着林羽的耳畔飞过:“还想通风报信?太晚了!”林羽抓起木箱砸向对方,趁乱撞开另一侧的暗门。门外是条更狭窄的甬道,尽头隐约透出微光,而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冲出甬道的刹那,林羽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他这才现自己竟置身于一家绸缎庄的后院,掌柜的见他浑身是血,吓得躲进里屋。林羽顾不上解释,翻墙逃进弄堂,却在转角处与一队巡逻的日军撞个正着。
“八嘎!什么的干活?”日军端着刺刀围上来。千钧一之际,一个卖糖画的老头突然打翻摊子,粘稠的糖稀泼在日军军靴上。老头用方言破口大骂,成功吸引了日军注意力。林羽趁机混入人群,回头望见老头朝他微微点头——是组织的暗桩!
摆脱追兵后,林羽在约定的茶楼与接头人会合。对方递来一张字条:“林悦被囚于百乐门地下室,‘孔雀计划’核心在崇明岛日军基地”。他捏紧字条,想起三个月前在百乐门得知顾顺章叛变的那个夜晚。命运仿佛画了个残酷的圆,又将他推向最危险的深渊。
深夜,林羽乔装成送酒的伙计潜入百乐门。舞厅内灯红酒绿,爵士乐声震耳欲聋,而地下室里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他避开巡逻的卫兵,顺着通风管道爬向关押林悦的牢房。透过铁栅栏,他看见妹妹浑身是伤,却仍紧咬着嘴唇,不肯向审讯的特务低头。
“悦儿!”林羽轻声呼唤。林悦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与担忧:“哥,你怎么来了?快走!这是陷阱!”话音未落,地下室的灯突然全部亮起,老周拍着手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还跟着一队荷枪实弹的日军。
“林羽,你果然上钩了。”老周狞笑着举起手中的胶卷,那正是林羽先前出的加密情报,“你以为就你会用报机?从你踏进文具店的那一刻起,所有通讯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他将胶卷丢进火盆,火苗瞬间将其吞噬,“现在,该送你们去见赵崇武了。”
林羽握紧藏在袖中的匕,目光扫过四周的敌人。他知道,这一次不仅要救回妹妹,更要阻止“孔雀计划”的实施。而崇明岛日军基地里,不知又藏着怎样的致命阴谋……
第十八章:崇明迷障
火盆中胶卷燃烧的噼啪声在死寂的地下室格外刺耳,林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藏在袖中的匕已经出鞘。老周身后的日军突然端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将兄妹俩彻底笼罩。就在千钧一之际,舞厅上方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吊灯轰然坠落,整个百乐门陷入一片混乱。
“是组织的人!”林悦眼中燃起希望。林羽趁机甩出匕,精准割断捆绑她的绳索,拉着妹妹混入四散奔逃的人群。老周气急败坏的咒骂声被淹没在枪声与尖叫声中,他们在烟雾弥漫的走廊里狂奔,身后不断有子弹擦过。
冲出百乐门时,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面前。车门打开,竟是重庆联络站派来的同志。“快上车!崇明岛的情报已经确认,日军正在组装新型毒气弹!”林羽和林悦刚钻进车厢,轿车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崇明岛码头,阴云密布,海浪拍打着锈迹斑斑的栈桥。林羽等人乔装成渔民,划着小船靠近岸边。远处的日军基地灯火通明,岗哨林立,探照灯的光束在海面上扫过。“根据内线消息,毒气弹存放在三号仓库,但必须通过三道密码门。”接头人压低声音,“第一道密码是”
话音未落,岸边突然响起枪声。日军巡逻艇现了他们的踪迹,子弹在海面上激起朵朵水花。林羽当机立断:“悦儿,你带人从西侧悬崖攀爬,我引开敌人!”不等妹妹反驳,他猛地调转船头,朝着相反方向疾驰,船尾激起的浪花在夜色中泛着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