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是兄长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臣妇无能,竟连这孩子也护不住……”
言及此处,郑国公夫人垂眸轻泣。
如此行事,远比怒声嘶吼,更能让人生出怜悯之心。
太后尚未开口,昭阳长公主已然发了话:“穆岁安,你二人相互致歉,此事便到此为止。”
毕竟是一家人,不必闹得太难堪。
况且,这位表嫂向来通情达理,与她关系尚可。
“长公主,我已赔过罪了……”王静姝哽咽道,“表哥还刺我一剑,我只想让穆……郡王妃当众向我致歉……否则我无颜苟活于世。”
终究身份有别,她本也未指望今日能将这贱人怎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刻,必须要把这口气争回来。
“那你去死呗!”穆岁安脱口而出。
“太后,此事我并无过错!王姑娘的污言秽语,辱及我家人!这是我教训她的原因之一!”
“其二,我是临安郡王妃,身份在王姑娘之上,尊卑有别,京城中向来最注重规矩!”
穆岁安站得笔直,一脸坦荡,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太后。
“是个有骨气的孩子……”太后面带微笑道,“此事你确实无错,实乃王家姑娘无礼。”
“不过,你既已动手,宴安也已略作惩处,此事不必再提,你二人皆不可心存怨恨。”
这些孩子们的琐事,无法用朝廷律法来解决,毕竟关乎到母族的颜面。
如穆岁安这般,受辱后能即刻奋起反击回去,才是明智之举。
且不论其他,单就穆岁安这性子,太后着实满意至极。
相比之下,她的独女,尊贵无双的嫡长公主,年轻时沉溺情爱,如今头脑愈发糊涂。
难怪先帝曾言,母强则子弱,此话果真不无道理……
太后既已发话,众人自然无异议。
郑国公夫人携女离去,蔺聿珩亦与穆岁安离开寿安宫,昭阳长公主则留下聆听母训。
踏出寿安宫殿门,王静姝那满含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穆岁安。
“王姑娘莫不是想自毁双目!”蔺聿珩面色冷峻,蓦地开口。
王静姝浑身一震,“表哥……”
“王姑娘理应尊称一声郡王,毕竟你并非郑家女!”蔺聿珩声色俱厉,严肃提醒。
“临安郡王何须如此……”郑国公夫人叹息道,“姝儿尚且年幼……”
“年幼?”蔺聿珩出言打断,“我夫人今年也不过十六岁,难不成王姑娘尚未及笄吗?”
郑国公夫人霎时语塞:“……”
在她心中,姝儿自是不同,与世间众人都不一样,无人可及。
姝儿这般骄纵任性,实乃她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