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申时将至,太后传召,穆岁安不敢有违,只得入宫。
蔺聿珩自然相随左右,略知内情的昭阳长公主,满脸怒容地一同前往。
然而她的怒气,却是针对穆岁安。
“穆岁安,本宫警告你数次,不可随意动手,你全当耳旁风?待会你务必缄口不言!”
行至寿安宫门前,一路上喋喋不休的昭阳长公主,再次提醒道。
“……”穆岁安耸了耸肩,“您是堂堂长公主,莫非还惧怕什么国公夫人?”
“狗还知道护崽呢!好像我在外被人欺负了,你们脸上有光似的!”
说罢,穆岁安头一扭,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昭阳长公主无法直视,“你……”
“母亲!”蔺聿珩蹙眉打断,“此事夫人并无过错,人是儿子伤的,有事我一力承担!”
凡事只要关乎到令仪,母亲便会不问青红皂白,丧失理智。
须臾,三人步入寿安宫正殿内。
穆岁安施礼后,抬眸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紫色华服的女子,正低头安抚着王静姝。
仅瞄一眼,她便移开目光,乖乖地垂首而立。
“穆岁安,郑国公夫人状告你,无端殴打其侄女,你作何解释?”
太后看着穆岁安,声音平静,面上未见丝毫愠怒之色。
蔺聿珩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皇祖母,此事孙儿在场,可将事情始末详细禀报于您。”
寥寥数语,他便将珍宝阁之事,简明扼要地禀报完毕。
“听闻当年王尚书最重规矩,表舅母亦是知书达理,为何王姑娘竟会这般缺乏教养?”
蔺聿珩负手而立,神情严肃,言语中似有对他人的惋惜之意。
王静姝垂首啜泣,“表哥……”
“临安郡王……”此时,郑国公夫人神色黯然,缓声道,“姝儿年岁尚小,自幼失怙,又在祖籍生活多年,对礼数难免生疏。”
“不过是一句言语争执,郡王妃便当众施暴于姝儿,如此行径……是否有失妥当?”
即便心中有怒,郑国公夫人的语调依然温和,仪态更是端庄。
听见这温柔好听的声音,穆岁安忍不住抬头望去。
恰巧此时,郑国公夫人亦看向她。
二人目光交汇之际,皆微微一怔。
穆岁安不禁暗自感叹:这位夫人长得真好看,与她一样美。
郑国公夫人则略有恍惚,这孩子的眉眼好生灵动,似乎有些……
“姑母……”王静姝的声音传来,郑国公夫人瞬间回过神。
她随即恭敬施礼,道:“太后,长公主,姝儿虽有过错,但郡王妃未免过于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