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此刻,却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宛若鬼魅般,穿梭在乌云当中,却没有任何禁制能够碰到他的衣袂。不过片刻间,此人居然就穿过了昆仑山难以逾越的护宗大阵,出现在了合欢宗的山门前。此人一身宽大的黑袍将大半的身躯都包裹住了,头上的黑色帽檐遮挡之下,只露出了半张苍白与冷冽的脸庞,饱含冷锐杀伐的气息。“交出欧阳贵。”其声音低醇,声响清冽却又裹夹着一股让人心乱如麻的气势。这是个强者。廖青山面色阴郁,狭眸成线地望着他:“阁下是何人?深夜来访,破我昆仑山护宗大阵,若是不给个交代,今日你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黑袍人丝毫不为之所动:“交出欧阳贵,要么,死。”话毕,黑袍人双臂微微散开,露出了手臂当中两把雪亮发白的匕首。匕首与他的手掌同长,无比契合。“欧阳贵早已被本座抹杀,既然你不愿透露来历,那边一道同他去死吧!”廖青山哼了一声,身形顿时爆射而出。他能够感受到那黑袍人乃是天人九境后期的高手,他在修为上并不若于对方,不仅如此,他手上还有一件皇室赐下的天阶下品灵器,根本不惧同阶修士。“欧阳贵死了?”黑袍人似乎有些惊讶,继而万年仓冷的俊脸上氤氲出一抹淡淡的怒意:“他死了,便让你的人头代他作为礼物,让我送给师尊吧。”廖青山没有时间去深究黑袍人所说的这席话,蓦然之间,黑袍人已然消失在原地。廖青山眸瞳一缩,探出神识,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的一举一动。此人身法极其强大,一旦有个不留神,他恐怕就要受伤。就在这时,廖青山感受到山门之上,他的亲传弟子身后倏忽闪过一道黑光,他瞳孔近裂:“徒儿小心。”话虽出,可是已经晚了。银白色的匕首,宛若雪花飘洒纷飞,无情又迅猛地刺过那人的身体。下一刻,廖青山的亲传弟子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其瞳孔中满是惊愕之色,眉心一道血注汩汩流出,识海被毁,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那道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该死!孽障,本座必然要将你千刀万剐,元神放在禁神灯当中囚禁千年,让你体会那般痛不欲生之苦!”话未毕,又有一人倒在地上,死法大相径庭。只是这一次,却彻底让众人陷入了恐慌当中。廖青山额头浮现出密密匝匝的细汗,他的确不畏惧对方,可是对方那诡异莫测的身法,他却是没有丝毫办法,难道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屠戮吗?“昆仑宗诸弟子长老,速速聚集在一起,莫要再给此獠机会!”廖青山牙呲欲裂道。“孽障,如若你有胆的,就与本座光明正大的交手,这般偷袭小辈,算什么本事?”留你全尸,烈火烧山话虽然这么说,可对方的一身手段,明显是依仗身法,又怎么会正面与他一战?“该死!”廖青山低骂一声,手中蓝光大绽,四散成一张密密匝匝的网,将他身后已经聚集起来的昆仑山弟子所覆盖。很显然,这层网根本挡不住黑袍人,却是能够为他起到一些提醒。最起码,对方要是再想这般悄无声息地杀人,就没有这般简单了。过了数十息,廖青山见黑袍人没有再出手,心中无疑出了一口气,可是对方始再未显露的身形,却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醒。这样一来,两人却是陷入了僵持当中。临近大燕西疆,空中的风逐渐变大,宛若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一切生命的继续探索。季浪云身穿一袭青色长袍,满头青丝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只留额前几缕在空中晃荡。他的肤色很白,宛若玉石一般晶莹剔透,却又不泛分毫仓冷的光,宛若星月的神辉。“师尊,距离已经昆仑山不过三百里之遥,我们是否需要降低速度,否则如此下去,恐怕会让对方提前得知,从而做出防备。”月色下,江清的脸色泛着些许疲惫与仓促的倦意,睁开双眸道:“不必。”而他身侧的欧阳徽仍旧是惴惴不安,手中紧紧握住那枚碧海龙珠,手指的缝隙里散出青绿色的荧光。凤凰偌大的脊梁上,一行五人神色各不相同,但不尽相同的是,外海之行带来的浓浓心事。黑魆魆的夜空上,一道炽热到宛如日光的影子在急速一动。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出现在了昆仑山五十里之内。此刻,哪怕不用神识感应,也能够看到远处那支撑起来的蓝色大网。“这是廖青山的手段!”欧阳徽一眼便望了出来,狭眸中涌出一抹仇恨之色,原本还算得上柔缓的脸色,瞬间狰狞了起来。“莫非是昆仑山遇到什么麻烦了?”季浪云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之意。如此一来,今夜昆仑山就热闹了。话虽然这么说,可不知为何,江清心中总是潆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这般预兆却如同无根之草,无缘无故。“廖宗主,快看!”在大喝之下,廖青山循声望去,看到东方天际那一抹愈来愈盛的火光。“江清!”廖青山眉头轻凝,心中早已焦灼不安。早不早,晚不晚,怎么这些人赶在一块来了?光是这一个人就让他尤为吃力,再来一个江清他又如何是对手?就在这时,昆仑山山门前倏忽出现了那道黑袍人的影子。他遥遥望着东方天际的那道火光,身上的袍子微微抖动。下一刻,众人看到那原本紧紧将他包裹住的帽檐忽然滑落下来,露出了那张俊美无涛的脸庞。此人的肤色乃是一种泛着冷光的白,满头黑发宛若完美无瑕地与黑夜融合到了一起。他的双眸就如同两个泛着万年寒意的冰窟窿一般,只不过望他一眼,就如同坠入了冰窟当中,被汹涌刺骨的寒意所包裹。“此人尤为眼生,却有这般实力,他到底是谁?”有年轻的的修士忍不住问道。“居然是他”“这位师兄,你认识此人?”说话的人脸上露出一抹尤为复杂之色:“幽君墨,江老魔座下的六徒弟。”“幽君墨?我为何记得,几十年前他修为才不过天人三境,为何如今却能与廖宗主交手而处于不败之地?”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江清停在昆仑山的护宗阵法之外,这个阵法于他而言宛若无存,可他却是停了下来。见此,欧君墨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不过三息,再出现时,已然出现在了江清面前五丈之处。他一言不发,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自此,再也没人怀疑幽君墨的身份。“白眼狼,你还过来干什么?”时央哼一声,冷讽似得说道。幽君墨头都不抬,仍旧跪在地上,只是他的脊梁却宛如一棵迎风自力的青松,挺括而笔直。江清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旋即便收回了眸光,没有让他起来,也没问他来这做什么,而是转身朝昆仑山而去。“交出欧阳贵一脉之人,滚出昆仑山,本座留你全尸。”江清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却没人敢轻视他的一字一句。廖青山额角浮现出一抹冷汗,青筋直跳:“江前辈,这乃是我昆仑山的家事,您这般贸然插手,有些不合适吧!”“合适?”江清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本座若觉得你该死,你便是必死无疑!有何来合适与不合适?”时央的眸中都快涌出星光来,心中在狂呼,师尊霸气!廖青山原本就有些青黑色的肤色,现如今早已化为铁青,愤怒地五冠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