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死之前挣扎了许久,但无果,便眼睁睁的感觉自己体内的能量一点点流失,
死不瞑目。
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这一片无端的黑夜里,看着极为渗人,让人不由的心神一震。
时简抬手,将他的眼睛合上了。
而她的眼前,早已被模糊了一片的泪水。
哭,不过是宣泄情绪的一种途径,向来解决不了任何办法,
所以时简周围的人,从未看她流过一滴泪。
因为在他们眼里,时简简直就是万能的,
没有什么解决不了,没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可无声的泪,让人无法克制。
她并不想哭,是眼泪自己要流淌,
时简甚至没发出一点抽噎的声音,从后面看,她就只是跪着,好似极为正常一般。
怎么就死了呢?
她还没来得及跟时严好好说一句话,
因为从小性子顽皮,所以时严跟时简说话,没有一句是心平气和的。
如果时严主动来找她,那多半是因为他自己被老师找了,所以来找时简算账的。
那时候,时简很不想见到时严。
因为他手上多半拿着棍子或者树枝之类的体罚的东西。
但眼下,她连上一次见时严是在什么时候都记不清楚了。
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好像也记不清了。
时简就这样一直跪着,直到腿都麻了,脸上的泪水都干涸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司翊怕她一跪不起准备去找她的时候,
时简起身了。
捶了捶已经僵硬掉的腿,时简退后两步,而后朝时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司翊找了两个人,把时严的尸体抬下山的。
时简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后面,
面部表情很平静,眼里也很平静,没有半分戾气。
这让司翊想出口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因为司翊派人下去通报了,所以司老爷子已经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
差一点,没承受住这个打击。
还是司铮在旁边撑着他,才免得从倒到地上去。
噩耗,每个人心里都很沉痛,
但他们到底是外人,眼下最难过的该是时简,所以他们不管怎样,也不能表现得比时简更为脆弱。
虽然司老爷子一向是看不惯时简的,
但这个时候,也来主动慰问她,可是被司翊给挡开了去。
所有人,都被司翊挡走了。
安慰,间接等同于二次伤害,等于反复提醒她时严已经不在了的这个事实。
他并不希望时简已经调整好了的情绪,再一次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