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他知道的那些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快被余令掏干净了。
余令在拼命的吸取着一切他不知道的事情。
就在余令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厂子”到了。
余令望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地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排队,排队,排队去……”
才进门的余令就被人吆喝了,如意往前一步,站在余力身前,大声道:
“瞎了眼,我令哥不是来割卵子的。”
话是好话,可余令总觉得听起来咋有些怪呢?
“那你来做什么?”
“找人!”
“找人?你找个屁人,这里是找人地方么,这谁家小孩,快快回家去,知道这是地方么,你就来?”
余令拉了拉如意,走上前,赶紧道:
“这位大哥,我来找一个人,十一二岁,瘦瘦的,大概这么高,左边脸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四月或者是五月来……”
刀子匠徐头扫了一眼余令的穿着,又看了看门外的驴子和马。
估摸着这小子就算不是大户出来的,家里也是有门道的。
刀子匠徐头擦了擦手,看着不断比划的余令,忍不住道:
“前日有个胖员外问了,他是?”
余令闻言心里又是一暖,老爹看似什么都满不在乎,但他什么都记在心里。
估计是嫌自己年幼,怕做不好事,提前来问了。
“那是我爹!”
刀子匠徐头想着前日员外给的好处,脸色缓和了许多,耐心道:
“小哥,不是我姓徐的不识抬举,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你能来找人,那这人一定是你挂念的人。
可话说回来,我徐老大就是干这行的。
每月不是说有百十个可怜人来我这里,十多个还是有的。
大的小的,自己来的,家人领来的。
这人来人往的,光是你说个子这么高的都不下四五十,你说我怎么记得住啊!”
余令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老爹也说了不是每个阉人都能被朝廷选用进入宫内。
还有诸多阉人还会被分到各王府、公主府里。
除了这些还有皇庄也会有大量宦官去管理。
这些算是好的,能有吃有喝,饿不着也冻不着。
老爹还说,他北直隶一带之后收丝的时候,丘县有大量阉人抱团取暖,拉帮结伙,成群结队。
遇到大车队就会上前乞讨要钱,遇到小车队会强行索要钱财。
虽不害人命,但也恶毒的很,这群人被称为丐阉。
(ps:明人沈德符《万历野获编》一书有讲,有兴趣的去看看,远比我写的现实和露骨。)
所以,找一个人太难了,余令最后的希望就是去找谭百户了,问一问那一日那个太监叫什么。
这样说不定就能寻着。
可现在谭百户不在京城,好久没回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查案了,谭伯长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