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堂毫不在意,只跟白狼心对视着。
“枳明会复活,师姥也是,信我郁金堂者得长生,迦乌已死,这人间,是我郁金堂的。”
白狼心恶心得想吐,郁金堂摸着她的眉心,疤痕没有了,她道:“我其实根本没听清你的遗言,美化之后的版本,是你要杀光为祸人间的邪祟云云。”
谢冕倒在血泊里,倒死还抓着离恨天,朝郁金堂心窝子捅。
郁金堂要跟她的剑穗,也在这一瞬间被削断,断开了。
“其实,摸到离恨天的时候,我又记起来了,你是想要我去死。”
郁金堂笑了笑,很洋洋自得道:“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大的邪祟么,迦乌死了,没有人再信迦乌道,帝鄢也死干净了。”
她从程星客手里夺走乾坤袋,捏碎了帝鄢最后一个分身。
“师妹,你听我解释,一切都是迦乌的错,是她逼迫我的,是她把我放在郁家村。你身上的虫卵,说不定也是迦乌寄生的。”
郁金堂举着一只酒葫芦,里面装的不是酒,是一整葫芦萃取的曼陀罗籽浆液。
她塞进白狼心手里,又突然温柔起来,撩开蒙在白狼心眼睛的碎发。
“我害怕我不记得你,十岁蜕皮的那一次,我其实是不记得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带枳明是谁,我也不记得了。”
白狼心吓得大哭,忍不住呕吐,打翻了那葫芦,但吐了半天,也没什么东西。
完全没有食欲,吃不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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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记起来一切,我让你捅回来,捅到你消气为止。”
郁金堂似乎有备而来,不止带了一只葫芦,她扶起跪在地上的人,靠在椅子上。
“都怪迦乌跟帝鄢,若没有她们两个多事,我会过得很幸福的,会杀光所有修士,获得纯粹的魂魄。
谁也不会死,我们又是一家四口。枳明怪我砍她的树,我直接把师姥复活好了。没有比本人来,更记得她多少岁的事了。”
白狼心奋力挣开郁金堂钳制她的手臂,翻身就要从望台跳下去,郁金堂却提起程星客的脖子,提起一件衣衫似的。
“把药喝下去,睡一觉,枳明跟师姥都回来,什么都没有变,凌绝宗也还在。”
郁金堂举着葫芦,笑着看已经站在望台阑干的白狼心。
离恨天上沾着谢冕的血,逸散开的魂魄也依附了一部分在剑身内。
杀了这最后一世,把十二世半的魂魄收拢到一块,郁金堂为谢冕准备好了新的躯壳。
“我一直都觉得你是另外一个我,失忆之后,我又觉得,你是你,是谢冕,不是一个被虫啃的壳子。我开始恨寄生你的那一只轮回蛾。”
郁金堂一觉醒来,发现周围陌生,她是害怕的,魔物天生就畏惧一切比自己强悍的魔物,感知到枳明的气息,她直接吓得半死。
隔了很久,她才找到跟自己同样是虫的谢冕,等她说了一会儿魔族语言之后,谢冕听不懂。
郁金堂怨恨轮回蛾的寄生,谢冕的身体其实早就被枳明养好了,千岁魔物的滋养,谢冕本该是活蹦乱跳的。
都怪轮回蛾。
寄生在谢冕身上,吸干了她的所有生命力。
踢树的那会儿,郁金堂正在咒骂所有的轮回蛾,骂天骂地,从迦乌骂到阴鱼,没有没被她骂过的。
白狼心骂她的时候,她正骂到谢冕那段。
“何惧生死啊,我憎恨的都将死去,我爱者永生不灭!”
郁金堂拉着白狼心,把曼陀罗籽浆液灌下去,“睡一觉就好了,不会痛的。”
白狼心被划破皮肤,血挨在一起,她记起来了。
郁金堂杀她的时候,也是这样,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狂热,宁静沉稳,捂着她的眼睛,说一些很有病的话。
白狼心恨得不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不管不顾,卷了离恨天,翻身从望台跳下去,就地滚了一圈,跳进了一只黑雾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