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幼推着镶金边的清洁车穿过走廊。
水晶吊灯在头顶摇晃,将香槟色的光斑泼在波斯地毯上,昂贵雪茄的余烬在空气里游荡。
十二个隐藏摄像头在雕花壁灯后闪烁,黑西装保镖耳麦泛着冷光——
这阵仗不像寻欢作乐,倒像在围猎什么。
监控器的红光在走廊明明灭灭,像潜伏的兽眼。
客人也比以往多。
轮休的驻台歌手也来的齐全。
根本不是调休,是怕人手不够。
元幼早有察觉。
海城这样的地方,会有什么只手通天的人吗?
搞这么大阵仗?
-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裹着香薰尾调,在男厕氤氲成令人作呕的浑浊。
鎏金马桶圈反光。
晃得她眼底生疼。
门外突然传来动静。元幼低着头,恍若未闻。
直到那双鳄鱼皮鞋停在她面前时,她还戴着橡胶手套专心攥紧爱马仕抹布擦拭满地水渍。
那一瞬间,元幼想骂人。
这人傻逼吧。
那么多坑他不去,非得来这?
她忍着脾气没发作,保持着姿势。
直到鳄鱼皮鞋碾上她指尖——
金属扣硌得指骨发出脆响。
元幼猛地抬头,韩遂青倚着雕花隔断笑得戏谑。
当年法庭上被她作证送进监狱的社会败类,如今都披上了人模狗样的西装。
她反手抄起清洁剂要泼,腕骨却被保镖扭出骇人的青紫。
韩遂青暗哑的笑声割裂死寂,将皮鞋尖抵在她肩头,“两年不见,元小姐的手倒是糙了不少。”
“你那新爸妈,不给你钱花吗?”
指甲在抹布里掐出月牙,元幼死死咬着牙。
“这位…保洁阿姨,”韩遂青努努嘴,“没看见我鞋脏了吗?擦干净!”
他笑得恶劣。
一如两年前,她还跟着周季远的时候,他时常明里暗里恐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