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斯觉得,这人倒霉起来,不光喝口水会塞牙,就连睡觉都能睡出个意外伤害来。
翻个身掉下床就算了,但是怎么就刚好磕在落地衣帽架突起的脚架上呢?
磕到脚架也算了,爬起来就好,但是旁边为什么放着个垃圾桶,还这么没有自我意识,她不过抬了一下手,就自己倒了?
倒了也就算了,捡起来就是,好在垃圾桶里没有果皮湿纸,但是谁又能告诉她,为什么里面会有把美工刀?
就那么一下,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要是能忍,她就不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了。
时斯委屈得哭得像个三岁孩子,给糖吃都哄不好的那种。
在原来的世界里,尽管家里没有余家有钱,那也是富甲一方,她从小衣食无忧,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经历的最大的变故就是成年后父母因意外车祸离世。
最亲的人早已不在,叔伯们对她再好,也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子女。
一朝穿越,她原是无牵无挂,反正孑然一身,何不活得更无拘无束些。
但是现在,她不仅不能随心所欲,还处处受到限制。
接二连三的打击,以及回家后一连串的不顺,想到未来的生活将是一穷二白,尤其自己没文凭没能力,连个谋生技能都没有,还得顶着一张日渐丑陋的脸,时斯心底的委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她一边拿纸巾止血,一边无声哭泣。
从父母离世后,她就知道,哪怕亲戚们再照顾她,她也是一个人了。
在那里是,在这里亦是。
哭着发泄一顿后,没吃晚饭的胃开始抗议,见伤口不再流血,时斯踉跄爬起来,擦擦眼泪,打算下楼找点东西吃。她下午喝多了咖啡,这会不吃点东西只怕晚上会受不了。
拉开房门,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出现在视线里,她睁着核桃似的眼,看到了戴着金丝框眼镜、一副清冷书卷气的余湛……手里的蜜汁鸡翅和白灼生菜。
香味诱人,把她的胃给勾了个十足十。
她下意识吞咽口水,举起骚动的小手:“给我的吗?”
一出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得厉害。
余湛投来探究的眼神:“你?”随即注意到她手心的刀痕,“手怎么了?”
时斯手心朝上,袒露出伤口:“不小心碰到一把小刀,划了一下。”
因为对余湛不存在什么私人情感,她这话说得坦荡不扭捏,举止也大大方方。
两人进了房间,余湛将饭菜放在茶几桌上,对时斯说:“你先吃,我去找医药箱。”
“那边柜子从下往上数第三个抽屉里就是。”时斯见他朝门口走去,忙出声制止。
余湛闻言,果然转变方向。
时斯啃着香喷喷的鸡翅,心里打起小九九。
他这是在关心她?现在在给她找医药箱,待会还要给她包扎吧,那她是接受还是拒绝呢?拒绝好像显得她太矫情,要是接受,怎么又有点难为情呢?
事实证明,她只是自作多情。
余湛将医药箱取出,查看一番,仿佛是在检验是否过期,然后双手一摊,说:“东西给你放在这,待会吃完饭自己消毒包扎一下。”
时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