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怕弄痛胸口插着管子的小宁,我好想好想用我全身的力气拥抱他。
「别哭了啦!你不是青春有活力?嗯,垦丁好玩吗?」小宁扯了扯我的夏威夷衫道。
「嗯,很棒……」我知道小宁不喜欢人家哭泣,所以我抽了几张卫生纸吸了吸鼻涕,尽量不去想那些会让气氛变得沉重的事。
「你没去过?」
小宁摇摇头。
「很棒的海水,很棒的沙滩,很棒的阳光。」
「怎么个棒法?」
「会让人产生不想回到现实生活中的冲动。」
「这么好?」
「也许不是这么好,我不确定啦!只是每次去那都是心情很好的时候,我想其它人也是吧!所以那个地方装载着满满都是好心情的空气,所以很棒。」
「满满都是好心情的空气的地方啊……」
「而且是装满各地来的人的好回忆的地方。」
「真想去。」
「有啥问题!等你状况好一点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吧!我可以借你另一件夏威夷衫。」
「干麻非得穿夏威夷衫?」
「应景。」
「应该有比较不花的吧。」
「有草的图案。」
「勉强接受。」
「还要带墨镜、草帽、穿凉鞋!」
「俗毙了。」
我和小宁一起织着梦,织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也许今生今世,我们都没有办法实现的梦。
§
这天,我带着我的拍立得到小宁的病房,他低着头很认真地不知道在写什么。
「你是夏威夷衫癖吗?」小宁发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我。
「我高兴。」
我只是希望,花花绿绿的夏威夷衫,可以传达那种像是南国太阳的热情与活力给小宁。
「你在写什么?」小宁的大腿上放着一本信纸,头一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