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顺帝。
阉人也是人,也有基于自己利益的思考,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忠诚到无脑。
即使庚哥说是为宦官们好,可太过违背宦官们的利益,顺帝朝的事不是没有可能重演。
废黜庚哥并拥立他那憨批弟弟,只需要事后还政,就不会有什么骂名。
庚哥是在尘埃落定后才被告知,他当时做那个决定有多少风险,然后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真正将风险消弭于无形的,当然不止是庚哥那高妹御姐妈及时的敲打。
起决定性作用的,其实是张让对庚哥的决策不遗余力的支持与推行。
是张让说服了赵忠与宋典,并让他们和自己一起镇压与疏导宦官们的不满情绪。
是他用雷霆手段,打压分化了原属于郭胜的势力。
是他扶植着蹇硕与陈亥,在宦官中确立了地位,培养出绝对忠于庚哥的宦官队伍。
是他让后起之秀蹇硕,真正在宦官中拥有威势,成为名副其实的四大中常侍之一。
完全是张让以一己之力,力压所有反对意见。
是他用尽全力稳住局面,逼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权宦们,暂时放弃了手中的权力。
宦官们一直不曾掀起什么风浪,最近这段时间更是乖到毫无存在感,固然有面对外部源自二颖压力的缘故。
但在二颖欲兴废立时,被完全夺权的宦官们没人跳出来作妖,这本身极不正常。
底下少不了暗潮汹涌,少不了不曾显露于庚哥眼前的腥风血雨。
之前夏恽的反弹与被镇压,只是其中程度最轻微温和的部分。
了解这一切之后,庚哥对张让的认知,是会不假思索拥护他的一切决定的一个人。
从不质疑和反对。
上辈子爷爷奶奶过世的早,庚哥并没有接触过自家祖辈。
而因为父亲太花不受待见,他跟母亲那边的祖辈也并不亲近。
他缺乏跟祖辈相处的经验。
因此他不免将张让的态度,简单粗暴的理解成他御姐妈告诉过他的,独属于阉人的忠诚。
他哪里知道,单只是阉人的忠诚,到不了这种程度。
张让的无脑拥护,皆因为灵帝宏陛下幼年时说过的那句话。
“张让如我父”。
心里头因此大不敬的暗自将自己当做“皇爹”的张让,感受到的并不是不可一世的骄横,而是责任。
就为那句话,他甘为皇室效死,十次百次千万次。
他因此对庚哥和陈留王,在心中更有一种宛若祖父对孙儿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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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他已经很宠的灵帝宏陛下,更多出一份儿隔辈儿亲。
作为无法拥有自己子嗣的阉人,心中有了这种情绪,张让对皇权的维护,拥有一份远超普通阉人的病态狂热与执拗。
即使他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我不过是个奴才,不过是个阉人。
但他无法自控的始终处于那种狂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