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的鬼头刀寒光一闪,阿歹眼睁睁看着长女脖颈喷溅的热血染红青石板。
五岁的幼子撕心裂肺的哭喊,混着围观百姓的叫好声……
当游街结束,阿歹被单独押往锦衣卫诏狱。
几个时辰后,他被扒光衣物,按在盛满艾草水的大木桶里。
太医们戴着薄纱口罩,手持银针在他周身穴位试探,又用烈酒反复擦拭他的牙齿、指甲缝。
"仔细查验他的耳后!"为首的太医厉声吩咐。
"若有蛊虫藏匿,你们都得陪葬!"
……
一个时辰后。
阿歹裹着粗糙的麻布囚衣被推进紫禁城。
朱红宫墙高耸入云,琉璃瓦在残阳下泛着金芒,汉白玉栏杆蜿蜒如龙。
他从未见过如此宏伟的建筑,喉间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叹。
然而这份震撼尚未消散,便被踹向膝盖的力道碾碎!
锦衣卫的绣春刀抵在他后颈,将他重重按倒在宣政殿的金砖地上。
"蛮夷贱种,也敢直视天颜?"
朱厚熜斜倚在九龙金漆宝座上,明黄蟒袍上的十二章纹随着呼吸起伏。
阿歹抬起头,正对上少年天子寒如冰霜的目光。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
草原上的万顷草场、呼啸的烈风,终究敌不过这方小小的御座。
而他的余生,将永远定格在这道俯瞰众生的目光之下。
阿歹五体投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金砖上,咚咚声响彻大殿。
他的胡笳般呜咽的求饶声在大殿绕梁:“陛下饶命!草原愿世世代代向大明称臣……”
染血的额发垂落眼前,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昨日菜市口的惨状。
女儿们脖颈断裂时的抽搐,幼子惊恐的哭喊声,此刻都化作无形的利刃,一下下剜着他的心。
朱厚熜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鎏金蟠龙纹在烛火下流转着冷光。
他的目光掠过阿歹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仿佛在审视一件残破的器物。
“押下去吧。”朱厚熜慵懒地挥了挥手,
“与鞑靼小王子、宁王一同,宁王炮决,蛮夷犬决。”
话音刚落,锦衣卫如鹰隼般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