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沙砾拍打城墙,朱雀大街龟裂的青砖缝隙里蜷缩着干瘪的鼠尸。风不寒拎着半空的醉仙酿葫芦踉跄走过城门,颈侧"绿衣"咒纹已蔓延至锁骨,山河砚中《出塞》诗魄黯淡如将熄炭火。昨夜十连擂强催文气镇压地底血祭坛,此刻每根经脉都似被素衣子琴毒凝成的冰针攒刺。
"仙长!求仙长赐雨!"嘶哑的哭嚎刺破耳鸣。城墙根下,额生妖纹的孩童正被枯瘦妇人按着叩头,青石板上洇开带着腥锈味的血渍——竟是咬破舌尖挤出的精血!
风不寒驻足。垂死的旱柳枝影投在他染血的麻衣上,恍惚间与记忆里苏红袖病榻前抓着自己手写"安得广厦千万间"的枯指重叠。他蹲身按住孩童脉门,毒血浸染的指尖在对方腕间"天池穴"勾勒出半阙《悯农》:"四海无闲田。。。"
"你娘没教过,精血不是这么用的?"风不寒甩袖震碎三丈外水井口的"旱魃符",汩汩清泉喷涌的刹那,城头了望塔突然传来破锣般的嘶吼:"慕容家地宫开了!有灵泉!"
饥民潮水般向西涌去。风不寒眯眼望着人群踩碎的草鞋,耳畔响起柳天音三日前焦尾琴传音:"慕容家地宫第三重门需牧野兵符与白驹佩共鸣,你娘的白驹佩。。。在祭坛棺中。"
"喀嚓!"
怀中山河砚突然发烫,昨夜从赌坊管事处夺来的半块牧野兵符残片泛起青光。风不寒低头看着掌心随琴毒蔓延的"心之忧矣"纹路,突然嗤笑出声:"苏红袖啊苏红袖,你给亲儿子留的到底是生路,还是诛心局?"
"轰——"
西北天际炸开赤色烟霞,慕容家方向的地脉传来"岂曰无衣"的震颤。风不寒却转身走向城南枯死的百年梧桐,太白剑鞘"飒沓如流星"的纹路在毒血浸染下泛起妖异紫芒。
树荫里蜷着个戴"彼黍离离"面具的修士,怀中《静女》残页正渗出墨香。风不寒剑鞘轻挑对方面具,露出慕容雪苍白的脸——她左肩"执子之手"的剑伤还在渗血,右手却死死攥着半块刻有"皎皎白驹"的玉佩。
"风公子。。。"慕容雪咳出带冰渣的血沫,"地宫第三重的《邶风》残卷能解素衣子琴毒。。。但祭坛需要《春夜喜雨》的诗魄为引。。。"
话音未落,西北方传来地动山摇的崩塌声。龟裂的城墙上空,墨云子麾下十二血煞卫踏着"饮马渡秋水"阵纹凌空而立,为首者手中"雨霖铃"摄魂幡卷起漫天黄沙:"宗主有令!屠尽枯城,血祭。。。。。。"
"聒噪。"
风不寒突然将牧野兵符残片拍入山河砚,蘸着颈侧毒血在梧桐树干疾书。慕容雪瞳孔骤缩——那分明是苏红袖临终前教她的《邶风·静女》笔意!
"野有蔓草——"
第一笔落下,枯死的梧桐枝头迸发新芽,缠绕树干的旱魃符锁链寸寸崩断。十二血煞卫的摄魂幡突然转向,漫天黄沙凝成"零露漙兮"的雨云。
"零露漙兮——"
第二笔横拖,慕容雪怀中《静女》残页无风自燃,青烟中浮现苏红袖抚琴虚影。风不寒咳着黑血大笑:"好个《邶风》残卷!原来我娘二十年前就埋了这场春雨!"
太白剑鞘"银鞍照白马"纹路骤亮,风不寒以剑为笔凌空书写。毒血混着墨汁在虚空凝成《春夜喜雨》的狂草,每一个笔画都牵动地脉深处"水寒风似刀"的呜咽。
"好雨知时节——"
当空泼墨的刹那,慕容家族地宫方向传来"当春乃发生"的龙吟。十二血煞卫的阵纹突然倒卷,漫天黄沙化作甘霖,枯井中爬出的老乞丐突然指着地面尖叫:"青砖!青砖在开花!"
"随风潜入夜——"
第二句诗成的瞬间,风不寒麻衣上的血渍绽放成墨梅。戴"彼黍离离"面具的修士们从四面八方现身,手中《诗经》残页自动飞向诗卷。慕容雪怔怔看着掌心"匪女之为美"的烙印淡去,呢喃道:"他在用诗魄重构封印。。。。。。"
"润物细无声——"
第三笔落下时,枯死的百年梧桐已亭亭如盖。树根处钻出刻满"苏红袖"三字的青铜祭坛,十二血煞卫的肉身在雨水中融化,墨云子凄厉的传音响彻云霄:"文道小儿!你怎知这是混沌秘。。。。。。"
"闭嘴听诗。"
风不寒剑鞘点地,山河砚中《出塞》残句化作箭雨钉入虚空。最后一句"晓看红湿处"写完时,整座枯城的地面泛起"花重锦官城"的霞光,龟裂的城墙被花藤缠绕,饿殍们溃烂的皮肤下钻出嫩绿新芽。
满城百姓朝着梧桐树跪拜,额头撞击青砖的声响如连绵闷雷。风不寒却踉跄扶住祭坛,看着碑文上"苏红袖镇压混沌于此"的铭刻惨笑:"好一个镇压。。。用亲子血脉续写封印。。。您可真是。。。"
慕容雪突然扑上来抓住他握剑的手:"风公子小心!祭坛下面有。。。。。。"
"哗啦——"
青铜祭坛崩裂的缝隙中伸出白骨嶙峋的手,攥着半块染血的"白驹佩"。风不寒颈侧"绿衣"咒纹突然暴涨,毒血顺着剑鞘纹路灌入祭坛。地底传来苏红袖缥缈的叹息:"。。。寒儿。。。莫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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