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杀神不是死了吗?”
当曹景宗赶到凿岘时,正撞见漫山遍野的梁军残兵。
他勒马望着僧炳狼狈的身影,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蠢货!”
可追兵已近在咫尺,他只能含恨退兵。
灵恩的求救信刚送出三天,马仙璝的援军便如利箭刺破重围。
这位宁朔将军的赤袍在战场上格外醒目,他连破魏军七道鹿砦,直逼元英大营。
“儿郎们!随我踏平贼巢!”
仙璝的豪言未落,元英的帅旗突然后撤。
梁军追着溃兵冲进山谷时,四面山梁上忽然箭如雨下。
傅永的玄甲军从烟雾中杀出,老将的槊尖滴着血珠,在残阳下泛着妖异红光。
一支羽箭穿透傅永的左大腿。
他随手拔箭掷地,槊影舞成银圈。
梁军小将举刀格挡,却被槊杆扫中面门,鲜血混着牙齿喷出。
“父亲!”
仙璝目眦欲裂,看着自己儿子坠马身亡。傅永的槊尖距他咽喉仅剩十步之遥。
“傅公!”
元英纵马拦住追兵,“您伤重……”
“汉高祖扪足蔽伤,老夫岂能让儿郎们笑话!”
傅永的战袍已成血袍,却把槊往地上一杵,“取我铁胎弓来!”
七十三岁的老将最终带着三百颗梁军首级凯旋。
当他在中军帐接受包扎时,年轻士兵们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数着老将身上的箭疤:“二十一处!比咱们吃的败仗还多!”
老当益壮四个字,在傅永的槊尖上闪着寒光。
这柄饮血无数的铁槊会记住,有些传奇,必须用皱纹里的勇气来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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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仙璝攥着染血的战旗,看着溃散的士兵又聚成黑压压的人潮。
“再赌这一把!”
他青筋暴起的手重重砸在案几上。
三日后决战,刀光比晨光更早撕破雾霭,可梁军就像被狂风卷落的秋叶,不过一个时辰便七零八落。
陈秀之的头颅悬在魏军旗杆上时,有个亲兵突然疯了似的冲向敌阵,嘴里喊着:“将军等等我们!”
“降了吧……”
义阳城头,蔡灵恩摸着脖子上的刀痕簌簌发抖。
他兄长临行前“城在人在”的嘱咐犹在耳畔。
可当魏军云梯搭上城墙时,尿骚味早浸透了甲胄。
老卒王二跪在台阶上磕头:“使君三思!三关尚存……”
“屁的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