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就是你让我频频在白日出没,把自己锁在药房的缘故?”楼泊舟嗓音有些颤抖,“那先前一年,让我仿你所言所行,也是为了今日?”
楼策安不语。
百年风俗,想要更易太难。
如今仍是盛世,太平日子居多,无法大破大立,便只能偷梁换柱。
他在光里生活了十九年,兄长却在暗里苟活十九年。
“倘若我死了,南陵没有别的圣子,他们就不会杀长兄。长兄就能和公主……”
相比圣子有可能是灾星,没有圣子向天神传递民声,才是他们更害怕的事情。
崇尚神灵的人,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被他们心中的神灵遗忘抛弃。
可明明,当初造神的便是他们……
“楼、策、安!我才是兄长。”楼泊舟掷开他手中的剑,“听我的。我不要你的命来换我。”
这里所有的人,都不配拿捏他的性命。
他把目光转向楼靖宁:“你不是很满意阿弟当圣子么,怎么见他自祭,却不拦着。”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情。
楼靖宁一脸平静:“冬日不雪,乃大旱之兆,总得有人来平定民心。”她还说,“他既然是圣子,这一生便都该将南陵存亡放在性命之前。为南陵而死,又有何妨?”
楼泊舟气笑了。
他活了十九个年头,还是头一回知道,自己这等凉薄性情,也能被人气笑。
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直言:“我会回十万大山,再也不出。”
“你现在说这话,已经没用了。”楼靖宁扫过底下激动冲撞禁卫军的老百姓,“他们不会再信。”
他有过一次复生,老百姓不亲眼看见他咽气,是不会罢休的。
除非如楼策安所出计*策那样,以身祭天,只留下一个圣子,再无旁人可沟通天意。
“如此。”楼泊舟抓住楼策安的手臂,“便让阿弟也随我入山好了。”
楼靖宁眼神一凛,伸手抓住楼策安另一条臂膀:“不行,南陵不可一日无圣子。”
南陵王可以没有,但是圣女和圣子绝不能缺。
楼泊舟冷笑,抬脚毫不留情踹过去。
纵然不让又如何,他倒是要看看,这里有谁能拦住他的去路。
楼靖宁的确不是楼泊舟的对手,她眉目肃然,正准备应对,一只脚便横插进来,接过他的招数。
楼泊舟拉开楼策安,把人拨到自己身后,转眼便和横插一脚的人过了七八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