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流转的虚空中,胜遇金纹渐渐黯淡。
庞统玄袍上的涅盘火明灭不定,发间铜铃随着踉跄步伐叮咚作响。他望着掌心龟甲上"凤鸣岐山"的卦象,指节捏得发白:"你既已胜了镜中城赌局,何不趁势逼我立誓效忠?"
展昭鹤氅扫过满地星屑,裂纹瞳孔映出对方袖中紧攥的判官笔:"士元不妨去看看泰山匠作坊?"
他拽过庞统手腕,仅剩的文气在空中凝成锻铁炉虚影,"上等精钢需经千锤百炼,却从不会问铁锤为何要砸它,士元啊。。。"
"荒谬!"庞统猛然甩开他的手,涅盘火在身后炸成凤凰虚影,看起来却有一些虚张声势,"某与那些死物岂能相提并论!"
惊雷般的凤鸣震得水镜书院瓦片纷落。
司马徽的竹杖突然穿透虚空,杖头玉铃荡开涟漪,将暴走的凤凰虚影压回青铜雀形态:"痴儿,你且看看那是什么。"
镜中城消散的星屑竟然凝成字体,似乎是星空给庞统的劝导,‘百鸟朝凤非威压,梧桐栖凰本天然。’
庞统瞳孔骤缩,玄袍无风自动。他清晰看见消散的东城百姓虚影中,有个跛脚老匠人正对着自己长揖到地,明明应该是星空的投影,却如同现实的老者一般。
"你以为的提线木偶。。。"
展昭的星火点在老匠人虚影心口,无数金线自其间蔓延而出,与学堂稚童、田间老农的因果交织成网,"或许正是他人甘之如饴的活法。"
"跟我回泰山吧。"白衣谋主突然踏碎星图,裂纹瞳孔中金纹流转如龙,"看看真正的治世之道。"
还没等庞统张嘴,魏延的玄甲就撞碎了山门的宁静。刀疤脸将军肩甲还凝着未干的血渍,三棱箭镞随着步伐在箭囊里叮当作响:"军师!蔡瑁的楼船与周泰的艨艟在附近碰头了!"
展昭面色不变,还死死的盯着庞统,闻言头也不抬:"可曾交手?"
"怪就怪在这儿!"
魏延的大嗓门惊飞了檐下梳理羽毛的青铜雀,"两军船头都快贴上了,蔡瑁那厮居然亲自给周泰递酒,他娘的还是荆州么!"
庞统乱发间坠着的铜铃随着步伐晃出残影:"荆襄水师与江东船队共饮汉水?刘景升若知晓此事,怕是要把蔡德珪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所以蔡瑁活不过惊蛰。"展昭突然转身,鹤氅扫落的露珠在半空凝成荆州地图。
他指尖星火点在江陵方位,那里正飘着蒯氏的玄鸟旗,"周公瑾的船队出现在荆州南部,说明孙伯符要的不仅是江夏——"
星火突然炸成赤壁火攻的幻象,庞统的瞳孔映出滔天烈焰:"他要整个荆襄九郡作聘礼,迎娶小乔过门?"
"错了。"展昭的星火掠过江东船队,那些看似威风凛凛的楼船,吃水线却浅得反常,
"三十艘艨艟载的全是硫磺硝石,周泰是来给蔡瑁送聘礼的。"
魏延拽过腰间皮囊,倒出十几支刻着"吴"字的箭矢:"今晨截获的密信说,蔡德珪要把侄女嫁给孙权!"
"孙家二郎?"庞统的判官笔突然点在虚空,文气凝成的婚书浮现出诡异条款:"若孙氏助蔡瑁掌控荆州,愿割让江陵以北三郡。。。。。。"
"好个吃里扒外的蠢货!"
暴喝声震得松针簌簌而落。此时的魏延着急立功,就打算带着这个消息去找刘表,"某这就去襄阳剁了那厮!"
"文长且慢!"展昭的星火锁链缠住刀柄,"蔡德珪敢明目张胆勾结东吴,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紧接着就是又想要直接将新的地图重新附着在天空,水镜书院却突然地动山摇。
司马徽的竹杖穿透三重屋脊,玉铃荡开的音波将众人掀翻在地:"两个竖子!要把老夫的百年基业拆了不成?"
正午的日头晒化了气愤的冷冽。庞统盘坐在千年银杏下,涅盘火将《战国策》竹简烤得噼啪作响。
他望着树影里小憩的展昭,忽然嗤笑:"刘玄德帐下,张昭张子布可以统御四州,井井有条;若论军事,郭嘉程昱,奇计百出;若论法律,满宠只要再给他一年时间,新法推出,领先时代;诸葛亮更是全才,庞某去了泰山,怕是连末席都排不上。"
展昭枕着书简翻身,裂纹瞳孔映出叶缝漏下的光斑:"士元可知泰山政务厅有张七丈长的檀木案?"
他忽然并指如刀,虚空勾出议事厅轮廓:张昭的算筹与满宠的律令堆在一处,郭嘉的酒葫芦挨着诸葛亮的《八阵图》,程昱的毒蟒纹黑袍盖住了徐庶的宝剑。
"上月糜子仲往案上摆了尊珊瑚树。"
这位天下第一大商贾正踮脚调整摆设,
"结果被陈公台的毒针射成了筛子,他说花里胡哨的玩意,不如多摆两筐军报,不过他对于子仲送他的玉佩倒是喜欢的很。"
庞统的判官笔无意识地在青砖上勾画,涅盘火将"凤"字烧得扭曲:"如此说来,泰山倒是热闹得紧?"
"何止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