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瑜被他这一推,后腰撞在马车辕上,痛得她五官狰狞,脸色瞬间惨白,额间冷汗直冒,腰直都直不起来,只得佝着身子,怒目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奇宥。
“你没资格叫我‘绾绾’,你叫一次,我便杀你一次!奇宥,你这种人就算登上至尊之位,你也不会是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帝王。”
奇宥不置可否,嗤笑道:“哪国帝王不是踩着累累白骨上位?这天下本就是强者的天下,我有能力,有野心,为何不能登上这权力巅峰?”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宛瑜,满是希冀地想从她眼中寻出一丝认同。
江宛瑜忍着腰间剧痛,挺直了身子,满脸鄙夷,“你以为至尊之位只是权势的象征?真正的王者,当心怀天下,悲恼苍生。看看你如今的所作所为,为了一已私欲,挑起两国战火,多少家庭因此破碎。你为了赢,让西晋的将士以蛊饲身,受尽惨痛折磨而死,身为将帅你以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自己的士兵,你又有何颜面谈统治天下?”
奇宥眼神闪过一丝晦暗,但心底里的黑暗与仇恨很快将他吞噬,“等我登上王位,自会休养生息,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现在的牺牲,都是为了日后的太平。”
江宛瑜怒声嘲讽:“以百姓士兵的痛苦为代价换取你的野心,简直毫无人性!你去问问你的士兵,去问问这两界城的百姓,谁愿意放着安稳的生日不过,天天饱受战火的摧残?”
奇宥看着她,自嘲冷笑,“那我呢?从小活在无尽的欺辱里,我身上流着西晋王室高贵的血统,却活得如过街老鼠般。我做错了什么?我母妃又做错了什么?他们说我低贱,那么我这低贱之人偏要成为西晋高高在上的王,将他们都踩在脚下。”
马车里的西晋王和孟荀听到此番话皆震惊。
他们想过很多种奇宥如此野心勃勃要夺位的意图是为何?却不曾想是这样的原由。
江宛瑜听他所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驳斥他。
她虽然听睿雅说过他小时候的遭遇,当时的她只觉得他偏激,没有人性。可如今听他亲口说出那些曾经经历过的黑暗,她虽不能感同身受,但却再也讲不出那种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不经他苦人,莫劝他人善。
风呼啸着刮过,带来城墙外战火交织的声音。
“可是……”江宛瑜终于出声,声音哽咽,眼眶不自觉得蓄满了热泪,滚滚落下,“西晋对不起你,可是我江宛瑜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奇宥也好,齐岳也好。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伤害我?让爱我的人也跟着受伤害?”
江宛瑜这番泪流满面的柔语质问让奇宥心口狠狠一窒,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
可那被仇恨和欲望深深扎根包裹的心迫使他赶紧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她含泪的双眼。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情绪仿佛决堤的洪水想汹涌冲出,可面对一直待他宛如亲人的江宛瑜,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绾绾,我也曾想过待在南萧安稳度日,忘掉过去所有的仇恨。”奇宥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是你出嫁了,嫁给了徐志清那种货色,他配不上你。而你为了顾全大局,委屈自己咽下那些苦涩不愿跟我离开。那一刻,所有屈辱的记忆终于冲破牢笼,将我彻底包围,让我更加坚定走上了这条路。”
江宛瑜惊愕,仔细回忆过往。
还真是从她与徐志清成婚后,他便再也没有回过南萧,而邬城边境后来便一直受到骚扰。
她流着泪,一声一声控诉道:“所以,我做错了什么?秦昭他何错之有?那些在战场上流血牺牲的将士何错之有?边境那些猎户何错之有?你的野心,你的仇恨,凭什么要拿我的幸福去当你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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