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到邬城后所受到的一切伤害,都是源于这个曾经自己待如兄长亲人的人,江宛瑜怒极攻心,喉间一甜,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从口里喷出。
“秦夫人……”
“绾绾……”
孟荀和奇宥见她吐血,皆面露担忧。
奇宥更是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关心她,可看着她嘴角全是血渍,含着眼泪看着他,那眼神是怨怪,是憎恶,就像是一把钝刀生生割着他的心脏。
那抬起的脚又无力地落了下去。
西晋王在孟荀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看着奇宥,忏悔又自嘲地道:“奇宥,是王室对不起你,是父王对不起你!你看,天道好轮回,全都报应在我身上,受病痛折磨多年,身体每况愈下熬不了多久。而你身强体壮,还有很多时间去看看这大好河山。”
奇宥听他所言,再看向他那枯瘦的脸。
成为凌川的治病的医师,清楚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他中了一种特殊的毒,会让身体慢慢枯竭,直到成为一具干尸。
而自己医术不精,根本治不了他。下同生蛊一是为了延续凌川的命;二是用来牵制他,怕他反悔。
这时,一名士兵策马飞奔而来。
“报!启禀王上,将军。东城门下北凉长公主睿雅已率军兵临城下,她说,若不放人,她便攻城。”
“什么!”孟荀一听,忍不住开口:“奇宥,退兵吧!你看你如此费尽心机地想赢,步步算计,殊不知树立了多少敌人,南萧和北凉如今因你这一阴谋算计,竟要联起手来对付咱们西晋。西晋的百姓经不起这样的战火。”
江宛瑜见他神情闪烁,附和道:“退兵吧!还两国边境安宁,让边境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为君者该做的事情!”
奇宥的眼神剧烈闪烁着,内心在剧烈挣扎着。
他看向西晋王那张饱受病痛折磨的干瘦脸庞;看向脸色苍白,嘴边血渍未干,神情虚弱的江宛瑜;以及向来不屑他行径的孟荀一脸期然地看着自己。
良久,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的疯狂与偏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释然。
他看着江宛瑜,道:“好,我退兵。”
……
城墙外,原本还在激烈应战的西晋,突然鸣金退兵。
秦昭手中银枪还淌着血,身上的铠甲也被战火染得斑驳不堪。
见此情形,他骑在战马上,剑眉紧锁,眸光凌厉淬满寒意,心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这奇宥又在耍什么花样?”
他低声自语,短暂思索后,果断下令:“全军听令,戒备,准备趁机攻入城。陈衍,你带一队人马随我攻向城门。”
军令如山,南萧士兵们迅速调整阵型,前排士兵举起盾牌,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后排的弓箭手箭头对准城墙上的西晋士兵。
就在秦准备挥枪下令进攻时,一道亮丽的身影骑着马从城内飞奔而来。
江宛瑜脱下了侍从的外衣,里面则穿了秦昭最喜欢的红色衣裙。
是南萧的服饰,是她让孟荀特意准备的。
一袭红衣在战火中烈烈飞舞,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高声呐喊,“怀谦,怀谦……”
秦昭心中一震,手中缰绳下意识地一紧,眼神变得炽热而不敢置信。
“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