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我要……杀了。我要……禅元。”恭俭良的脑海里声音不断重复着,伴随着刀割般的笑声,他沉重的脖颈供血不足,酸疼到稍微动一动都绞疼。【你在叫我。】恭俭良看到一双军靴。油光噌亮,映照出恭俭良凹凸不平面目可憎的容貌。雄虫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摔在地上,一动不动。【恭俭良。】是禅元的声音。恭俭良头发披散着,抬眼向上看。雌虫笔挺的军裤向后退了两步,怕沾染什么脏东西一般。恭俭良嗓子间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他瞪大双眼,注视着日日夜夜枕边人的面目。是禅元的脸。又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张谄媚的脸。“你。”恭俭良声带喑哑,嘴角因剧烈拉扯,血丝拉开,“你。没喊。宝贝。”【你已经不是我的宝贝了。】禅元说,我不是宝贝了。【我今天是和你离婚的。】禅元说,他要和我离婚。恭俭良终于感觉到一丝力气,他笑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嘴角机械地拉开,宛若两栖动物里能把嘴展开到三百度的蜥蜴。“好啊。”恭俭良双手撑住地面,双膝抵住地面,他小腿肚在发颤,摔了几次后终于站了起来。他撩起衣服,胡乱擦拭面部,挥手道:“等我把这件事情做完。”他的指甲缝隙里全都是泥土和血渍,恭俭良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他感觉到血液都被凝固住,手指不像是解开扣子,反而像握住一块硬邦邦的冰。【你又要弄什么鬼。】禅元说,我在弄什么鬼。哈哈哈哈哈,他说我在弄鬼,我在弄鬼。恭俭良最后一点耐心都消散了。他拽住自己衣服两侧,用力一撕开,扣子霹雳啪啪掉在地上,宛若断裂的珍珠项链,碎屑滚滚到两人脚下,东倒西歪。恭俭良赤着上半身看着禅元。他注视着禅元的眼睛,再次之前他一直觉得禅元的眼瞳是微微带着橄榄色,在暧昧灯光下有种闪烁的温柔。他们经常扑倒在床上,残暴过后,粗暴得按住对方的脑袋,拽住对方的头发,掰过彼此的脸,亲吻,注视对方的眼瞳。禅元总夸夸他,“雄主真好看。”“哼。”他当然好看了。倒是禅元这个平平无奇的普通雌虫,也就吃饱喝足后,眼睛好看一点。想到此处,恭俭良咧开嘴,上前一步。胸口连带着污垢擦到禅元干净的衬衫上。【恭俭良!】禅元,又凶我。恭俭良恍惚想着,一拳揍到对方脸上,接着扯开自己的裤子。他做事毫无道理,毕竟一个疯子也不需要什么正经逻辑。他享受着禅元目瞪口呆的表情,将脚下的裤子踹到一边,接着扒下自己最后一条遮羞裤。他毫无保留地出现在禅元面前。大口呼吸。癫狂至极。“你湿了吗?”他问禅元。【你疯了,恭俭良。】面前的禅元眉头紧锁,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你是打算在精神病医院过一辈子吗?】恭俭良哈着气,总算觉得那口浓痰出来了。他努力把这口痰咳出来,却呸出一口血。很好。禅元对他的身体没感觉。恭俭良已经不管这是什么玄学的平行时空,还是什么幻觉梦境,亦或是他人设立的陷阱。他也不管禅元到底是真的对自己没感觉,还是假的没感觉。他开始微笑。这种僵硬的笑容随着时间发酵变成一种狂笑。恭俭良光着身体,双手与双足狂舞,他扑向禅元,轻而易举挂在对方的脖颈和肩膀上。“去死吧——去死吧啊啊去死吧去死吧你这个家伙。”他揪住他的头发。勾住他的咽喉。掐住他的嘴。他将拳头狂暴地塞入他的嘴中,曾经亲吻过的齿痕全部化为暴力的见证,恭俭良亲眼所见一层层皮与肉被刨开。他无所畏惧。甚至想到禅元终将吃掉自己的一部分,而自己要杀掉拥有自己一部分的禅元,整个人燃烧起来。他用力地拔住禅元的脑袋,对准枕边人的咽喉撕咬下去。淋漓鲜血和雌虫的惨叫简直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餐点,恭俭良毫无知觉,他想起禅元在床上热烈的亲吻,想起两个人紧紧交缠的腿,想起从□□涌动的热流。他爱着一切温暖的事物。“没办法呀。禅元。”恭俭良咬断最后一根筋肉,捧着禅元的脑袋,餍足的笑起来,“你怎么会看见我不发(情)呢?”你不是真的禅元,对不对?作者有话说:相信爱情(x)相信涩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