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一揪,仿佛瞬间就要失去至关重要的精神支柱一般。“柳老师,您在这里教学如此出色,怎么会想到离开呢?”我瞪大双眼,满脸疑惑地问道。
柳老师静静地凝视着远方那片被皑皑白雪所覆盖的广袤田野,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久泰啊,人生就如同这片无垠的雪地,看似平静洁白,但其实蕴含着无限可能。我渴望拥有更为宽广辽阔的舞台,能够充分施展自身的才华与能力,从而为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们贡献一份力量。况且,这次的调动对我而言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可以让我涉足全新的领域,汲取更多宝贵的知识和经验。”
自那日起,柳老师白日里依然兢兢业业地站在讲台上为学生们传道授业解惑,然而每当夜幕降临,校园内一片静谧之时,他所在办公室的窗户却总会透出微弱而持久的光芒。每每有人经过那里,总能望见他在那略显昏黄的台灯下,全神贯注地埋首于各种文件资料之中,时而奋笔疾书,时而若有所思;一旁还整齐摆放着一叠又一叠厚厚的《人民日报》和《半月谈》杂志,以及那一摞摞已经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稿纸。这些堆积如山的物品似乎都见证了柳老师在每一个深夜默默付出的辛勤努力。
考试的日子终于来临了,那天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柳老师早早地起了床,他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然后轻轻地背起那个已经洗得发白的帆布包。这个帆布包虽然老旧,但它见证了柳老师多年来的辛勤付出和对学生们无私的关爱。
柳老师缓缓地踏出家门,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通往县城的客车走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接下来的这几天里,我的心情一直处于一种空荡荡的状态,就连平日里熟悉而忙碌的工作,此刻也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终于,在一个寒风凛冽、雪花飘飘扬扬的清晨,我远远地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慢慢地向我们居住的地方走来——是柳老师回来了!只见他的脸庞被寒冷的天气冻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但他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满满的笑意,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喜悦之情。
"考上了!"当柳老师走到我面前时,他激动地大声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与自豪,就如同冬日里的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在场扫雪的所有人内心深处的热情。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又惊又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我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紧紧拉住柳老师的手,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起来。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便来到了1982年的初春时节。此时的大地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万物开始焕发出勃勃生机。就在这个充满希望的季节里,柳老师即将前往宝东县委报到,开启他人生新的篇章。
为了给柳老师送行,学校特意为他举办了一场简单而温馨的送别会。在会上,柳老师深情地凝望着在座的每一个人,感慨万千地说道:"教育一直以来都是我所钟爱的事业,在这里,每一个可爱的孩子都承载着我无尽的期望。然而,人生总是有着不同的阶段和选择,如今我渴望能够去到更远的地方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同时也希望能够从另外一个全新的角度为咱们公社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说完这些话后,柳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以此来感谢大家长久以来对他的支持与帮助。学校送别会后,我和柳老师又走在那条熟悉的跑道上。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也要努力,万丰供销社是个不错的起点,无论做什么,都要用心。文学这条路,别放弃,坚持写下去。”我用力点头,泪水模糊了双眼。
后来一段时间里,我来到了万丰供销社开始投入到紧张繁忙的工作之中。然而,即便每日都被琐碎的事务缠身,但在那忙碌工作的间歇时刻,柳老师的身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我的脑海深处。
我深知,以柳老师出众的才华与满腔的热情,此刻身处县委重要岗位之上的他必定能够游刃有余、如鱼得水般应对各种挑战与机遇,并充分施展自身才能,用心谱写属于他职业生涯中的崭新辉煌篇章。
而曾经他对我所给予的那些真挚鼓励,则宛如一颗饱含生机活力的种子一般,深深地扎根于我的内心世界当中。随着时间悄然流逝,这颗种子逐渐萌发出嫩绿新芽,不断汲取着养分茁壮成长。它仿佛化作一股源源不断的强大力量,持续鼓舞并激励着我在属于自己的漫漫人生道路上勇往直前,无畏无惧地迎接每一个未知的挑战与困难。
在自强村,水长林可是家喻户晓、声名远扬的清官啊!他的老家本在繁华热闹的天津城的郊区,但由于种种原因来到了这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包产到户等一系列政策逐渐放宽,那些移民过来的人们也有机会慢慢回家乡了。
水长林这个人,那可是出了名地将集体利益摆在个人利益之前。生产队正在热火朝天地割麦子,中午的时候队里设有专门的食堂供大家吃饭休息。这天,他的妻子抱着年幼的孩子也来到这里凑凑热闹。本来只是单纯想来看看大伙忙碌的场景,结果却闹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只见他的妻子手上拿着一只碗,也许是想着万一中途孩子饿了,可以盛点东西给孩子吃。可就是这么个小小的举动,被眼尖的水长林瞧见后,他当场就拉下脸来,毫不留情地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训斥了自己的妻子好几句。
这突如其来的斥责让他的妻子完全没有防备,原本就脸皮薄的她顿时觉得无地自容,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
一旁负责做饭的师傅老吕见此情形,赶忙从蒸笼里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迅速递给了水长林的妻子。那孩子见状,小手一把抓过馒头,然后把手中的碗倒扣在了自己的胸前,仿佛这样就能保护好这个来之不易的食物。母女二人就这样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人群,留下一脸严肃的水长林和周围议论纷纷的人们。
时光前进到1987年,当时的东北黑龙江地区正值隆冬时节,凛冽刺骨的寒风吹得犹如锋利的刀刃一般,无情地切割着每一寸暴露在外的肌肤。而就在这样一个寒冷至极的日子里,自强村里那座小小的村庄仿佛被冻结在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此时,村长水长林正静静地站立在村委会那间已然显得有些破旧不堪的办公室内。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不时地闪烁着光芒,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银装。
村会计王朋清晰地记得那张借据上的墨痕,那一道道浓黑的线条仿佛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蜈蚣,缓缓地爬行在泛黄发旧的老账本之上。水长林将手中的钢笔用力地往玻璃墨水瓶里一戳,笔尖没入瓶中的刹那间,墨水飞溅而出,星星点点地洒落在一旁掉漆的木桌上,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而当他龙飞凤舞般地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更是有几处墨点如同顽皮的微型猴子,跳跃着落到了桌面之上,并深深地嵌入其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老王,快盖上村委公章!”水长林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将那张借据推到了王朋面前。此时,他的额头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滴落在桌面上,与那些尚未干涸的墨点融为一体。
要知道,这笔600元的贷款对于这个小小的村庄来说,可谓是一笔能够改变命运的资金。整个村子为了争取到这笔发展款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然而,就在这一刻,水长林的心中却悄然打起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主意。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一叠散发着淡淡油墨香气的崭新纸币上,眼中流露出贪婪与欲望。那一瞬间,他内心深处的私欲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无情地吞噬了仅存的一丝理智。
王朋轻轻地抚摸着公章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眉头紧锁,嘴里喃喃自语道:“这钱明明说是要给村里的砖厂购买煤炭的啊,现在连运煤的拖拉机都已经开走了……”
听到这话,水长林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糊涂!你懂什么?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咱们这些穷苦的乡亲们谋一条出路!”说着,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灰随意地弹在了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突然,水长林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同时伸出手指轻轻敲击着那张借据末尾的日期,眼神闪烁不定地对王朋说道:“等到新的村长上任之后,你就告诉他们,这笔钱是上一届领导班子共同做出的决定。记住了吗?”
交代完一切之后回到家,水长林便开始悄悄地收拾起自己的家当来。趁着夜幕的掩护,他带着一家老小匆匆忙忙地踏上了返回天津老家的路途。
而此时那个小小的村庄里,善良朴实的村民们依然满怀期待地盼望着能够用这笔来之不易的资金去搞砖厂,修缮年久失修的水渠、购买优良的种子以提高农作物的产量,然而他们却浑然不知那位平日里看似正直的村长早已携款潜逃,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天津老家后的水长林,毫不犹豫地动用了那笔钱财给自己盖起了一栋崭新漂亮的房子。那青色的砖墙和绿色的瓦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但令人诧异的是,面对这样的场景,水长林的内心竟然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
与此同时,小村庄那边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当村民们发现村长离奇失踪之后,整个村子瞬间炸开了锅。大家心急如焚地四处打听寻找村长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