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进去片刻,出来时脸色更冷:"首领说了,上回你说东边林子有雷暴,我们搬了帐篷,结果雨都没下。
现在又来骗吃骗喝?"
"我要见他。"苏隐不退半步,"事关整个北荒的存亡。"
石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虎啸探出头来。
他比铁壁矮些,却更精壮,额角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此刻正拧着眉:"苏算师,上回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你说雷暴能劈出铁矿,结果劈死我两头羊。"
"那是因为雷暴提前了半个时辰。"苏隐取出算筹,"我昨日重新推演过星轨,发现有外力干扰了天机。"他指向虎啸身后的石屋,"首领可愿借一步说话?"
虎啸盯着他看了片刻,转身进去:"跟来吧。"
石屋里燃着艾草,熏得人鼻子发酸。
虎啸坐在兽皮毯上,抓起酒坛灌了一口:"说吧。"
苏隐将算筹摆成狼林的形状:"三日后子时,狼林会有兽潮,五万头凶兽。。。。。。"
"够了!"虎啸拍案而起,酒坛"哐当"落地,"五万头?
你当凶兽是野兔子,说聚就聚?
北荒狼林最大的兽群不过千头,还是我带着人赶散的!"他逼近苏隐,刀疤在脸上扭曲,"我听说你前阵子去了锁魂井,跟那些妖修混在一起?
莫不是想借兽潮削弱我们,好让妖庭的人捡便宜?"
苏隐后退半步,算袋撞在石桌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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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虎啸身上的酒气混着血腥味,这是长期杀戮的人特有的气息。"首领若不信,可派人去狼林探探。"他从怀里摸出半块玉珏,"这是铁壁部落的信物,若三日后没有兽潮,我自断算指谢罪。"
虎啸盯着玉珏看了许久,突然冷笑:"算指?
你这种江湖骗子,断了指还能换副模样骗人。"他转身走向门口,"送客。"
石门在苏隐身后重重关上。
他站在太阳底下,望着虎啸部落的石墙,喉间发苦。
风里传来艾草的苦香,混着远处狼林的腥气——那是野兽的味道,比平时浓了十倍。
回到青牛部落时,夕阳把草屋染成了金色。
猎鹰带着铁壁部落的猎手们正在加固木栅栏,老族长指挥着妇女们往地窖里搬粮食。
苏隐摸出算筹,在空地上画出兽潮的路线,用炭块标出陷阱的位置:"这里埋尖刺,这里挖深坑,用藤条盖好。。。。。。"
"苏先生!"一个小娃从草屋跑出来,手里举着块碎陶片,"刚才有个穿黑斗篷的叔叔,说让我把这个给你。"
苏隐接过陶片,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兽潮起时,记得看狼林最高的那棵枯树。"他抬头望去,小娃正指着部落外的山坡——那里只有一片随风起伏的荒草,哪有什么黑斗篷的人。
晚风突然转了方向,送来一缕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苏隐的后颈泛起凉意,那是相师对危险的直觉。
他握紧陶片,转身看向狼林方向。
暮色中,狼林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而最高处那棵枯树的枝桠,正随着风摇晃,仿佛在对他招手。
"看来得再去虎啸部落一趟。"苏隐低声自语。
他摸出怀里的水晶球,蓝光比昨日更亮了些,"这次,我得带点他不得不信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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