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半身的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简的结晶心脏释放出的蓝光如藤蔓般缠绕上那半颗机械心脏。两种截然不同的脉动频率开始互相校准——
砰!砰!
咔嗒!咔嗒!
每一次跳动都激起青铜书架的震颤,那些记录死亡场景的齿轮书自动翻页,被咖啡渍污染的段落亮起金光。
Executor-00的残影在控制台上挣扎:"情感溢出……系统过载……"
齐岳的蓝纹手臂已经与机械半身的肩膀融合,数据流顺着纹路逆流而上:"他在害怕。"
"不是害怕。"简的量子视觉穿透表层,看到更深处的真相,"是孤独。"
机械半身的核心代码突然展开——亿万行冰冷的逻辑中,唯独缺少了最初的那条指令:
[创造目的:终结永恒之倦怠]
它被替换成了:
[永恒即完美]
简的结晶心脏突然脱离胸腔,完全贴附到机械心脏上。两颗半心融合的瞬间,整个机械花园的时间流速骤变。
控制台浮现出咖啡师的全息影像,这次他手背上的七星疤痕全部亮起:"需要原始密钥。"
他的虚影做出冲泡动作,虹吸壶中升起一道光流,注入柜台上的空杯——那杯在无数纪元前,原初创造者喝下的第一杯咖啡。
"尝尝看。"咖啡师的影像微笑,"最初的苦与甜。"
机械半身突然剧烈反抗,齿轮暴走试图弹开简和齐岳:"禁止接触原始数据!"
齐岳的蓝纹完全覆盖了机械半身的右半身,形成暂时的压制:"简,现在!"
简捧起光杯,液体中沉浮着星辰般的咖啡渣。她仰头饮尽——
味蕾爆炸般感知到超越维度的信息流:
年轻的原初创造者坐在空白维度中,啜饮着自己发明的饮品。
杯底的残渣组成一行字:好寂寞啊。
于是他分裂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