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手里的梭子"啪"地掉在地上。她慢慢转过头,油灯在她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牛娃子,"她声音温柔得可怕,"你再说一遍?"
陈恪咽了口唾沫,但知乎大V的骄傲支撑着他:"我说要五两银子当本钱!我知道怎么制玻璃、炼钢铁、造火器——"
"啪!"
一根擀面杖不知何时出现在王氏手中。陈恪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就挨了重重一下。
"嗷——!"五岁身体的痛觉神经格外敏感,陈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我是为咱家好!严嵩那老贼——"
"啪啪啪!"
擀面杖舞出残影。王氏边打边骂:"让你偷听说书先生!让你学那些混账话!五两银子?咱家米缸里还剩几粒米你心里没数?"
陈恪抱头鼠窜,最后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现代职场精英的骄傲在明朝劳动妇女的擀面杖下碎成了渣。
"睡觉!"王氏把擀面杖往桌上一拍,"明天老老实实放牛去!"
夜深人静,陈恪躺在稻草铺上,屁股火辣辣地疼。月光从茅草缝隙漏进来,在他脸上画出一道道银线。
"没有启动资金。。。"他盯着屋顶喃喃自语,"那就白手起家!爱迪生当年不也是在火车上做实验?"
第二天一早,陈恪牵牛出门时,眼睛滴溜溜转得像算盘珠子。他故意把牛赶到村尾废弃的砖窑附近,那里堆着不少烧窑剩下的材料。
"生石灰。。。石英砂。。。"陈恪蹲在材料堆前,小胖手扒拉着各种矿石,"我记得玻璃就是这些玩意烧出来的。"
他偷偷瞄了眼正在吃草的黄牛,迅速用衣摆兜起几块石头。五岁的身体力气有限,没走两步就踉踉跄跄。
中午时分,陈恪借口拉屎溜进了常地主家废弃的灶房。这地方平时没人来,灶台虽然破旧但还能用。
"温度要够。。。要有助熔剂。。。"陈恪念念有词,把各种石头堆在灶膛里。他踮着脚往灶膛塞柴火,开裆裤在灶台边蹭得全是灰。
火苗蹿起来时,陈恪激动得小脸通红。他想象着自己成为明朝的玻璃大王,用透明窗户换掉严嵩家的纸糊窗,让老贼在阳光下原形毕露。。。
"砰!"
灶膛里突然炸出一团火花。陈恪还没反应过来,一股黑烟就糊了他满脸。他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了水缸里。
"咳咳咳!"陈恪挣扎着爬出来,活像只落汤鸡。更可怕的是,灶膛里的火苗已经窜到了柴堆上。
"走水啦!"陈恪尖叫着冲出门,正撞上闻声赶来的刘地主家厨娘。
厨娘手里的菜篮子啪嗒掉在地上。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个黑乎乎的小人儿——脸像锅底,头发炸成鸡窝,开裆裤还在滴水。
"牛。。。牛娃子?"厨娘的声音都变调了。
陈恪急中生智,突然指着天空:"看!飞猪!"
趁厨娘抬头的功夫,他撒腿就跑。身后传来灶房坍塌的轰隆声,还有厨娘穿透力极强的尖叫:"夭寿啦!放牛娃把灶王爷请走啦!"
傍晚的河边,陈恪第N次清洗着自己。水面上倒映着一张堪比张飞的脸——眉毛烧焦了半边,鼻头黑得像炭,活脱脱一个迷你包公。
"穿越者第一守则。。。"陈恪悲愤地在心里刻下血泪教训,"五岁的孩子,不能做化学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