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跟我说的。”原来有耳报神,苏婉明了。其实安儿的荷包原本是找她绣,只是,张康毅恰好看见,就??????舔着脸要走了,还一本正经道:“你现在定亲了,万一针线活被不相干的人拿到手,可不好。”苏婉:??????瞪他一眼,“安儿是不相干的人?”“不不不,”张康毅连连摆手,末了挠着脑袋道:“我是担心安儿戴出去万一弄丢了被别人捡到,这可说不清楚。”然后用粗糙的手指着绣图赞叹道:“你这花样不常见,一看就不一样,可不能随随便便送别人。”得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婉要再不明白就是傻子!最后,她精心设计的远山行舟花样荷包,被张康毅揣在怀里带走了。以至于安儿休沐回家来问进度时,苏婉面色微红的撒谎,“绣坏了。”为了赶在放过年假之前与同窗一较高下,安儿只能选择绣活快的妹妹,当然,为了荷包也付出了一些东西。比如,未来一年妹妹需要的花样,每次休沐回家给妹妹带府城的新鲜吃食??????为了不在同窗面前没面子,安儿觉得这次他损失大发了。此时,正攀着李山表哥的脖子吐苦水,只是,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欠揍。“唉,这女人家就是扛不住事儿,我大哥去京城了,家里就我跟我爹两个大男人,我爹忙得很,家里只能靠我了。”李山咬着嘴唇忍笑,一本正经附和:“是哩,表叔忙可不得你出面张罗么。”只是表弟你才多大,满脸“咱男人就得扛事“的表情闹哪样哟!“所以说,你想让我二姐做什么?”安儿顺杆子往上爬,追问道。李山为难,眼神中就透露出些许的不信任。安儿炸毛,“大山哥,你还不信我?”他多靠谱啊,哪像二姐,答应他的荷包都飞了。不是不信,只是你??????李山不知如何说,只能委婉道:“不是坏事,就是对你舅爷家不太好。”安儿来了精神,“说来听听。”其实照李山的想法,姚庄李氏一族各有心思,若诚心问,谁出面都行,而且,这次他自己就跟着商队,自然知道以后还能继续跟商队跑,只是工钱可能会变,而且,主家是南边的杨氏,规矩多,大家一时半会儿不适应也是正常。可李家有人却是打着坏主意,想让苏家出面与张家说,将姚庄李家跟商队跑的人定下来,免得日后被杨家管事换掉。因此,李山来是想托苏婉给张康毅吹耳边风,让张康毅去吓唬吓唬李家人,免得这些人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商队姓什么。安儿听得瞠目结舌,“大山哥,表叔知道你来干啥不?”“当然不知道了,我可是谁都没说。”李山精着呢,这想法怎能让别人知道,因此出门前背着背篓,对族叔族伯的交代洗耳恭听,结果,还没出村子就忘了个一干二净。来了苏家村,当然是照自己的想法来。好吧,安儿觉得这事还真不是难事,大包大揽道:“那你放心,不用我姐出面,我去给康毅哥吹耳旁风。”看着天色,这个时辰人应该在家,这都快要吃午饭了,招呼道:“走,我们去找康毅哥。”一路上,李山都是提心吊胆,进门前退缩了,“要不,我们跟表叔表婶再商量商量?”“商量啥呀,都到门口了,快进。”张康毅确实在家,不过不是因为吃午饭,而是在核算商队这次的收获,见到人来很是高兴。杨氏乐呵呵端来果子,招呼道:“一会儿在家吃饭啊。”安儿连忙起身接过果盘,笑道:“伯娘不忙,我找康毅哥说点事儿,说完就回,家里饭都做上了。”“在我家吃也一样,你上学都不常来。”杨氏佯装生气。“哎哟伯娘,等我过年不上学了,天天来吃,就怕您不给吃呢,我可不好养活,得吃干饭,还得是白面,每顿不能少肉。”安儿这幅不客气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模样,逗得杨氏乐不可支,又问道:“你姐姐这几日忙啥了呢,也不往村里来。”安儿来了精神,摆手道:“唉,练绣活呢,前些日子说给我绣个荷包,结果针脚走错了,现在拆了重做,脾气可大了,我出门时还念叨要收拾我。”话刚落,余光就瞥见未来姐夫腰上的荷包,大惊,扑过去道:“康毅哥,你??????”张康毅一把捂住荷包,警惕道:“不是有事儿吗?啥事儿?”啥,啥事?安儿有一瞬间茫然,听到李山的咳嗽,连忙道:“哦啊,是这样康毅哥??????”杨氏让李山坐,自己出门。李山窘迫的坐在矮几上,侧耳听安儿嘀咕,只是越听越捱不住,表弟咋啥都说呀,哎哟,委婉些,不能这么直接??????在他如坐针毡中,安儿嘀咕完了,兴冲冲道:“康毅哥,也不用咋,就冷他们一段时间,他们肯定清醒过来。”也是这些年康毅哥待人宽和,让姚庄李家人飘了,要不然舅公家的表舅表兄们还没咋,李家其他族人倒是先狂起来,还想让康毅哥立保证永远不替换姚庄的人,真是不知所谓!张康毅摩挲着荷包沉思,姚庄那些人大多都是从最开始就跟着商队,这几年他也多有优待,只是到底是亲戚,而且是岳父舅家,太过严苛,只怕会责怪到岳父头上。让岳父难做,可不是一个好女婿的做派!只是,放纵的结果现在也看到了,养大了他们的胃口,日后??????安儿迟迟没能等到应话,拽着人袖子着急道:“康毅哥,你就答应吧,不然现在不管,以后肯定更过分。”张康毅身子紧绷,不过几息,又放松下来,道:“成,我想想。”“成就成,为啥还要想想。”安儿不大乐意,瞅人一眼,“以前也没见康毅哥你这么不爽快啊,咋眼瞅着都要成亲了,反倒还磨叽起来。”看到捂在腰间的手,以及熟悉的络子,终于又记起被打断的念头,委屈道:“二姐还骗我说绣坏了,结果是给康毅哥你了。”见没能藏住,张康毅也不藏着噎着了,松手捏了捏荷包道:“这花样不适合你。”安儿死死盯着远山图荷包,很是委屈,“哪里不适合,我看适合的很,当初二姐画图样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看着呢!”越看越眼馋,越不甘心!这花样,还是二姐专门给他设计的,日傍远山,大雁成行,小舟徜徉在沐浴着夕阳的江水中,当时二姐说读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荷包就是警醒。结果,警醒荷包他是没看到,倒是挂在了未来姐夫的粗腰上,真是气人哩!张康毅有些招架不住小舅子谴责的眼神,摸摸鼻子心虚道:“我这儿有南边来的花样,你挑个让三妹(杏儿)帮你绣。”“嘁~”安儿嗤一声,不依不饶嘟囔道:“二姐偏心。”见小舅子气大了,张康毅只得转移话题,“你来就跟我说这事儿?”“那不然呢,来看我的荷包吗?”安儿特意将“荷包”两个字咬得极重。张康毅揽住小舅子的肩膀,对李山亲热道:“这点小事儿哪值得专门跑一趟,让人捎句话就成。”李山局促地起身,“是我们给东家添麻烦了。”见他局促不安,耳廓红的仿佛要滴血,张康毅心下一动,笑说:“现在地里也忙完了,不如在村里多待几天,过几日张椿相家,你两要好,刚好凑个热闹。”从张家出来,李山依然晕乎乎,回望大门,不敢置信道:“这就成了?”“那当然,我就说扛事还得咱们男人来。”安儿迈着八字步,很是牛气。“大山哥,你家又没事,别回去了,现在学堂在扩建,你去做工一天也能挣二十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