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道:&ldo;好吧,你总是这么仔细。其实我们吃过晚膳再收拾也无妨啊。&rdo;
&ldo;月奴就是心细啊。&rdo;
诸人笑着走远了。
玉纤阿立在范翕的屋舍中,将门窗全都关好。她靠着门静听着外面的声音,听到众人的声音远去了,她微微松口气。走到净室间,玉纤阿俯眼盯着刚烧好的一桶热水,微微思量。
想着范翕既然不回来,这水便浪费了。
这里是范翕的屋舍,那些仆从不敢进来。且他们这会儿去用晚膳了。
离范翕回来前当有一个左右的时辰,她大约可以在无人敢闯入的这段时间,将自己收拾一下。赶了那么长的路,她一直只敢拿巾子沾了水,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擦身子。但是实在闷得慌,玉纤阿想要整理一下自己。
她慢慢将衣衫退下,长发散下。她立在热气蒸腾的木桶前,端着一方铜镜,小心地摘掉自己脸上的假面皮。那皮贴着她的肌肤,极为脆弱。多亏她出汗少,若是多一些,这面皮早就毁了……
女郎便衣裳半解,只留胸口束着的束带。长发如墨披散,女郎对镜,专注地摘着自己的面具。
而正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声音极轻,玉纤阿没有听到。但那人越过了屏风,进了净室。玉纤阿透过铜镜,看到了那好奇立在门口的人。她一下子浑身僵硬。
范翕面无表情地靠门而立。
他盯着她的背影。
她落在地上的小厮服饰叠堆在一起,他目光顺着她纤细的小腿向上攀爬。看到她腰上扎着的束带,看到她的长发……范翕道:&ldo;你是何人?&rdo;
他声音……隐含怒。
他其实没有看到她的正脸,只看到了她的后背,那婀娜后背,还被她的束带遮住了一大半。但是,少女的身量,和少年的身量,总是不一样的。
除非他瞎了。
他才会认不出。
而他宁可他瞎了!
第87章
范翕实则做了个局。
他对月奴一直持有怀疑态度,但碍于他太忙,没心思和月奴玩捉迷藏的游戏,他才什么也没做。但是兵至城父的当天中午,范翕便收到了早就该收到的泉安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