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娘,我知道你心疼我。可她是我娘子,我不能不去。&rdo;陆璟没看陆李氏,&ldo;大哥,我们走吧。&rdo;
陆李氏的嘴张了张。陆源开了口:&ldo;大郞,陪五郞去吧。&rdo;
陆琥答应了声,赶紧着让郑妈喊老秦头到船坊把船摇出来。
兄弟俩出门的时候,陆李氏跟在后面,似在解释:&ldo;前一天要不是五郞媳妇提出来去白云庵,哪个也不会想到要去的……&rdo;
陆璟低着头:&ldo;她提出来的?&rdo;
&ldo;是呀,说是替你拜拜菩萨,求菩萨保佑你科举中了。&rdo;陆李氏看着陆璟眼睛深抠,脸色也不好,心疼着。
陆璟抿了抿嘴角,她是已经做好了打算。可她为什么非要走这一步呢?他不能怪陆李氏,可心里还是觉得心寒,如果陆李氏对徐惠然好些,纵使她不喜欢自己,也会多层顾忌的。
但他是儿子,他没法指责谁,他只能指责自己,为什么把徐惠然留下。
老秦头把船驶到了码头,送陆琥和陆璟去白云庵。
陆璟坐在船上,景色跟去年相差不大,但心情却是大不同。那时他拥着徐惠然,笑语晏晏耳鬓厮磨,现在他却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陆璟的心痛,痛得他整个人要绞起来,闭眼睛,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ldo;五弟……&rdo;陆琥扶住陆璟的肩,&ldo;五弟妹不在了,你要这样岂不是让五弟妹更难过。&rdo;
这不过是一句劝人的平常话,在陆璟听来却觉得更痛心。
如果徐惠然在乎他,为什么不活下来呢?只要徐惠然不死,她要什么,他都会答应。
陆璟睁开眼,望着天,好像徐惠然在那里一样。
天是蓝的要透明,云也是白得耀眼,却看不到徐惠然的笑脸,他该对谁说?卡在嗓子眼里的话,说不出来,只变成了抽泣。
陆琥原本就不善言辞,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低着头叹气。那天要是不去白云庵就好了。
白云庵山脚下的码头到了,陆琥先下了船。陆璟下船的时候,看着踏板,习惯性想伸手扶徐惠然,才想到那个人已经不在,空着的手更让他难过。
&ldo;五弟,还要去吗?&rdo;陆琥问,有点不想带陆璟去,怕触景伤情更让陆璟难过。
&ldo;去。&rdo;陆璟往前走。
老秦头系好了船,拎着放着香和纸钱、供品的竹篮跟在后面。
陆琥前面领路,到了拐角停了下来:&ldo;五弟妹,就是在这出得事。可能脚滑了,一不留神就滑了下去。五弟妹掉湖里后,我下去找过没找上来。爷爷也让人找过,只找到了五弟妹身上的披风,别的就找不到了。&rdo;
陆璟看着脚下的路,上面的碎石子、泥土,她穿着绣花鞋的脚最后踏过的地方是如此粗陋。陆璟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山崖边,望着下面的湖。湖水发着幽兰的光,恬静安详,一点也不像曾吞噬了一个那么美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