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无事人般继续坐下,眼沉如水,不动如山,雅致安静的仙人,白衣胜雪,容貌倾城。
张至深也无事人般,继续捣弄他的幻月镜。
少顷,南箓一双美目偷偷瞥向了右下方,目光犹豫;再少顷,他又微微转头瞟向那方位,目光留恋;又少顷,他默默地转头,盯着那个方向目不转睛。
张至深终于注意到不对劲,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又立马否决,这绝不可能!
“你在看什么?”
“别吵,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叫你别吵。”回过头去不再思考。
一炷香过后,南箓的目光又聚集在那个方向,神情忧郁,深黑的双眸中饱含看不见的思念,看得张至深一个抖擞,那可怕的想法再次冒了出来。
“南箓,南箓……箓儿……”
南箓抬头,饱含忧郁的目光看向他。
张至深试探道:“呃……已经进去了,就一个铜钱。”
南箓也道:“我没有看那个,不就一个铜钱,谁在乎。”用无比鄙夷和高贵的目光看张至深。
张至深瞬间觉得自己特猥琐特低俗,南箓应该是高贵优雅的,怎会与这些世俗不堪的东西牵扯到一起。
他努力摇摇头,将那个可怕的想法从脑中赶走,完全忘记了是谁在骗吃骗喝,无钱还债导致卖身……
晌午时分,日上中天,阳光明媚得耀眼,柳叶轻抚,一派春意。
张至深道:“该吃饭了。”
南箓:“嗯。”
“走了。”
“嗯。”
气氛依然很怪异,张至深打量着南箓,忧郁的目光,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那个可怕的想法瞬间又冒了出来,然后又被驱赶。
终于,南箓很无所谓的样子:“把那个铜钱捡出来。”
“啊,什么?”
南箓正了正神色,一脸正气:“把那个铜钱捡出来。”
那个可怕的想法终于被证实,张至深觉得有必要力挽狂澜:“不就一个铜钱,连个包子都买不起,算了。”
南箓依然是那张绝美倾城到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容,高贵地发出号令:“把它检出来。”
“不捡!”你让我捡我就捡,岂不是很没面子。
南箓乜斜了一双美目看他,道:“捡还是不捡?”
他这么一看,张至深就觉着背上一凉,依然嘴硬:“区区一文钱,有什么可捡的。”
南箓走至他身边轻声道:“要么你捡,要么我当着这么多人面亲你,你选哪一个。”
“那你亲啊,我才不在乎人家怎么看。”
南箓真地凑了过来,方向直冲嘴巴。
张至深眼角一瞟,四周无数双眼睛都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于是他眼一闭,心一狠,身一蹲:“我捡,我捡好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张至深又一次确定他的属性,对金钱有种奇怪的感情,有待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