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于梦中,寻找一个出口供我逃离。
我把自己掰成两半,不是上下两半,也不是左右两半,更不是内外两半。
而是,先整个撕碎了,再一点点拼凑重组,拼成一个他和一个她。
只愿天可怜见,让我分叉生长。
宛如小树岔开枝干,也可长成参天大树。
可是,一棵大树岔出来的枝干,总是有粗有细,没有完全相同大小的两个枝桠。
我也唯恐,讲到自己清醒之时,忽而发现其中一个我早已消失了。
如果避不开灰飞烟灭,又该安排哪一个去灰飞烟灭?
抑或是,顺其自然,交给生命抉择?
那会不会,他和她,在某一天清晨醒来,其中一个翻身一拥,抱了个空…
如此猝不及防地失去,剩下来的那个人该如何度过余生?
你听这梦中呓语,毫无章法与逻辑,你听得懂么?
我说,我说…
血色暴雨将她染成一个深红色的小丑,张开双臂在夜风中飞翔下坠落地无声。
变幻的山路跌撞了她的脚步,菩萨的神像对她温柔了眉眼。
掌声如雷,俯视众人;灯红酒绿,万众瞩目。
淋雨,跳楼,奔跑,磕头,鞠躬,游戏…
镜头无论如何都取不完,留下一堆胶片浪费在角落。
列车后面是谁在追?汽笛声覆灭了呐喊声。
楼梯太长,怎么滚都滚不到底,只有肋骨断裂的声音残留在记忆深处,记忆又被鲨鱼一口吞掉。
鲨鱼游向深海,深海里住着一大群鲨鱼,密密麻麻。
她把脑袋探入海水,睁大眼睛,面对密密麻麻的恐惧,试图捉住那条吞掉她记忆的鲨鱼。
病中注,罗门生,清醒纪,荒凉言。
凤栖于梧,我归于我。
第61章病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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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束从大学寝室搬出来了,搬进了小区套房,跟张修一起住。
刚开始的两个礼拜里,饶束每天按时出门去学校,早出晚归,堪称好学生典范。
可惜,后来她就被他带坏了,只在每个礼拜一才去一趟学校。
逃掉大学课程的那些空闲时间里,张修忙着从歪途把自己救回来,饶束则忙着从躁郁症中把病友们救出来。
他摆脱了国外的一切关系,乖乖听饶束的话,试图做一个有良心的、走正途的、不犯法的优秀青少年资本家‐‐啧,这名词,一听就诡异得过分,真不知饶某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但张修骨子里就不是规规矩矩的性格,他只能做到遵从社会规则的大框架,永远做不到恪守每一个游戏规则。
他喜欢掌握游戏规则,然后颠覆规则,为己所用。他也擅长如此。
这样的脾性和行事风格,导致他即便是只玩金钱资本,也会在有意无意间就祸害了别的人。所幸都是些小手段,造不成太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