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29章（第1页）

&ldo;这是我的隐私。&rdo;他用尚在冒烟的烟蒂又点燃了第二根，继续像上次那样抽起来，抽完又点着第三根，第四根，直到整包烟都抽光了。&ldo;没有了?&rdo;他把烟盒捏扁了攥在手里揉，确定没有烟了。

&ldo;现在你可以说了吧。&rdo;椰幽纯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ldo;说什么?&rdo;扔了烟盒，他又开始不停地揉自己的下巴。

&ldo;你究竟从哪里来，不会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rdo;

查特摇摇头，&ldo;他问过了，换个话题。&rdo;查特指指裹子。

&ldo;你真的是用四条腿跑步吗，怎么做到的?&rdo;

查特伸了个懒腰，&ldo;还是问你的好朋友吧，问问他怎么比我跑得还快。&rdo;椰幽纯也认同这个观点，看着裹子，期待一个答案，裹子却不说话。

&ldo;那就说说你把那幅画藏在哪里了。&rdo;椰幽纯继续问

&ldo;呵呵，&rdo;查特用不屑的眼光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嘲笑，嘲笑他们的无能，&ldo;放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你们。&rdo;椰幽纯摇摇头，把嘴巴凑到裹子耳边，低语道：&ldo;我看最好是给他点颜色。&rdo;裹子笑着摇摇头。就这样，谁也不说话了，这份沉默大约持续了十分钟，查特像只猴子一样，一会儿挠挠脸，一会儿又咯吱咯吱自己的腋下。可能是一次抽了太多烟的缘故，他干裂的嘴唇开始颤动，面部肌肉也跟着上下抽动起来。

裹子从狱警那里要了一杯水，此刻距离他们进到狱中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他把水递给了查特，他一饮而尽。

&ldo;好吧，那我就给你们讲个故事吧。&rdo;他终于想要说什么了，也许是估计到故事会很长，裹子搬来了一把椅子，椰幽纯见了，也想弄一把，四处瞧了瞧，只有这一把。

&ldo;就讲讲我们那里的故事吧。&rdo;他把两只手交叉在一起自然地低垂在腿上，&ldo;那时候我还在读中学，是一所医类的专科学校。从小我就立志作一名医生，救死扶伤。当然，更重要的是可以接触到很多漂亮的护士。&rdo;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ldo;去火车站送你的那个姑娘真不错，她的鼻子是假的吗?&rdo;他不怀好意地看着裹子，裹子也看着他，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ldo;呵呵，不想说就算了。&rdo;他把话题又转会到故事上，&ldo;不过，我却十分厌恶血，一见那东西就恶心。&rdo;

&ldo;你晕血?&rdo;椰幽纯打断了他。

&ldo;就算是吧。所以我不爱上解剖课。那种课让我浑身都不舒服。每次进到解剖室就会闻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巴斯消毒液和防腐剂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气味，接着肠子就跟着不停地蠕动，拼命往外爬。我只好闭上嘴，封住它们，才不至于把整条肠子都吐出来。那种感觉很不好。还有那些器官，譬如被切下来的手和脚，眼睛，耳朵，鼻子，嘴巴，破开的肚子，里面结结在一起的肠道，各个脏器，还有它们散发出来的恶臭都让我不舒服到了极点。所以，我经常逃课，每到解剖课的时候就会悄悄溜出学校。我会带上猎枪，运气好的话能打一些小动物。不过，这么做却是冒了极大的风险。&rdo;他使劲儿咽了一口口水，表情开始变得凝重。

&ldo;逃课太多会被开除，对吗?其实不必那么紧张，我小时候也被开除过。&rdo;

裹子看了看椰幽纯，&ldo;那我可要刮目相看了。&rdo;

&ldo;哼，&rdo;查特冷笑了一声，&ldo;你那个未免太小儿科了吧。你有压力吗?生存，生存的压力，你根本无法体会甚至无法想象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来气，即便那时我还只是个孩子。听说过蜘蛛吞食蜘蛛的故事吧?&rdo;他一直低垂的眼睛抬起来，看着他们，裹子点点头，而椰幽纯则呆呆地，目无表情。&ldo;有一种体型很小的蜘蛛名叫跳蛛，听上去有点像有个姑娘叫小芳，不是吗?它总是主动攻击比自己大一百多倍的蜘蛛，比如霸王蛛什么的，通常跳蛛总能把它们整个吞下。&rdo;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ldo;在我生活的环境里，你就必须有这种本事才能生存，才有可能活下去。而我身材瘦小，稍不留意就会沦为他们的盘中餐。&rdo;

&ldo;听到你的描述，像是南美的热带雨林或是非洲原始森林里某个尚未被发现的食人族部落，可要是你真从那里来，怎么会肤色这样白?&rdo;椰幽纯尽量展开自己还不算太丰富的想象力，在最短的时间里周游了世界。

他大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牙齿干净到像是从来没有使用过，更看不出刚刚还抽了很多烟，一直冒着异味，没有沾染丁点油腻。他的笑声半天才停下来，&ldo;我生活的世界里，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你懂吗。只有强者才有生存的权利。&rdo;

&ldo;你是说就像达尔文的进化论，书我虽然没读过，但和你说得差不多。你不会是从远古社会来的原始人吧。比如搭乘某个时空旅行者的飞船来到现代社会。那你可真够幸运的，这可是个发达社会。你说呢，我认为完全有可能。&rdo;椰幽纯看了看裹子，他也看了看他，依旧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ldo;你的想象力还算丰富，不过还没丰富到脱离烂俗小说的固定模式。我不是什么远古人，显而易见，远古人的学校里不会上解剖课。

我累计逃课的次数已经达到了上限，再没有逃的机会了，甚至迟到也不行。你们不知道，在我们那里，每个人都享有一定的自由，然而一旦超越了限度，许多权利就会被剥夺，包括生命权，通常这被称作&lso;弃权&r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