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66章（第1页）

荀偃向众位同僚说：&ldo;大名鼎鼎、看人入木三分的单襄公都认定公孙晋周会成为君主，大家为何不赞同呢？&rdo;于是群臣都表示赞同。中军将栾书便派荀罃到洛阳，迎立晋周为君。

晋周这时十四岁，生得聪明绝顶，才略出众。见荀罃来迎自己，询问详细后，当日就辞别单襄公，同荀罃一起回晋国。走到晋国清原，栾书、荀偃、士匄、韩厥一班大臣都聚集在这里迎接。晋周开言道：&ldo;我羁旅在外，不指望还乡，怎么敢希望做君主呢？但是君主之所以高贵，因为自己可以发号施令。如果大家只是在名义上奉侍君主，而不遵守命令，不如没有君主。各位肯听我的命令，我今日就可即位，如其不然，听各位再拥立别人，我不能在上边只有个空名。&rdo;栾书等众臣战栗再拜说：&ldo;群臣愿得贤君而侍奉，怎敢不听从命令？&rdo;等离开晋周，栾书对诸臣说：&ldo;新君非旧君可比，应当小心侍奉他。&rdo;

公孙晋周进了新绛城即位，这就是晋悼公。第二天，晋悼公当面遣责夷羊五、清沸魋等迎合晋厉公恶欲的罪行，命左右推出斩首，他们的家族都被驱逐到境外。晋悼公虽年轻，但做事条理清楚、有章有法，吓得中军将栾书回家后坐立不安。第二天，栾书便告老并交出政务，推荐韩厥代替自己。不久，栾书由于惊骇成疾而亡。晋悼公平时就听说韩厥贤德，就拜他为中军将，接替栾书之职位。韩厥原司马一职改由祁奚担任。

当初从故绛城而出，今日从新绛城而入

韩厥成为六卿之首，又见晋悼公是正义之人，非晋厉公之流，觉得应该了却埋藏在心底的心事了，便以谢恩为名，私下见晋悼公奏道：&ldo;臣等都依赖先世之功，才得以侍奉君上左右，然而先世之功，没有大于赵氏的。赵衰辅佐晋文公，赵盾辅佐晋襄公，都能竭诚尽忠，树起晋国威信并建立霸业。不幸晋灵公失政，宠信奸臣屠岸贾，谋杀赵盾，赵盾出奔才免去一死。晋灵公遭兵变，在桃园被杀。晋景公继位，又宠屠岸贾。屠岸贾欺赵盾已死，假说赵氏要谋反，便灭其家族，臣民愤怨，至今不平。幸运的是，赵氏遗孤赵武尚在，君上今日赏功罚罪，大修晋政，既然已正夷羊五等的罪行，为什么不能追寻赵氏的功劳呢？&rdo;晋悼公说：&ldo;这事听先人说过，现在赵氏后人赵武在哪？&rdo;韩厥答道：&ldo;当时屠岸贾搜查赵氏孤儿很急，赵氏家臣公孙杵臼抱假遗孤，甘心被杀，以解脱赵武；赵氏家臣程婴将赵武藏匿在盂山，现在已十五年了。&rdo;晋悼公说：&ldo;你可为寡人召回他们。&rdo;韩厥说道：&ldo;屠岸贾尚在朝中，君上必须秘密行事。&rdo;晋悼公说：&ldo;寡人知道了。&rdo;

韩厥亲自驾车，到盂山迎赵武。盂山，千峰叠障，万壑含烟，危岩若削，洞穴幽奇，松柏参天，涧水潺湲。韩厥见这里风景宜人，不禁感慨万千。与程婴相见，抱头痛哭。回归途中，程婴为赵武的驭手，想当初从故绛城而出，今日从新绛城而入，城廓面貌皆非，程婴自是感伤不已。

韩厥引赵武入内宫，朝见晋悼公。晋悼公安抚赵武一番后，便躲在宫中，诈称有病。

韩厥率百官入宫问安，屠岸贾也在。晋悼公说：&ldo;你等知道寡人的病因吗？寡人告诉各位，只因为功劳册上有一件事不明，所以心中不快呀！&rdo;诸臣叩首问道：&ldo;不知道功劳册上，哪一件不明？&rdo;晋悼公说：&ldo;赵衰、赵盾，两代为国家立下大功，怎么能忍心断绝他们的宗祀？&rdo;众人齐声应道：&ldo;赵氏灭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现在君上虽然不忘赵氏功劳，但无人可立了。&rdo;晋悼公便呼赵武出来，赵武向众臣拜谢一遍。众臣说：&ldo;这位年轻人是什么人呢？&rdo;韩厥说：&ldo;这就是赵氏孤儿赵武。过去所杀的赵氏孤儿，是赵氏家臣程婴之子。&rdo;屠岸贾此时魂不附体，瘫倒在地，不能说出一句话。晋悼公说：&ldo;此事都是屠岸贾所为，今日不把屠岸贾灭族，怎么告慰地下的赵氏冤魂。&rdo;喝令左右：&ldo;把屠岸贾绑出斩首！&rdo;当即又令韩厥同赵武，领兵包围屠岸贾府宅，无论年老年幼一律杀掉。赵武请求将屠岸贾的首级祭在赵朔墓前。

后人慨叹这段奇闻，把盂山改名为藏山

晋悼公既然诛杀了屠岸贾，便在朝堂上封赵武为司寇，接替屠岸贾之职，以前的田禄，全都退还给他。晋悼公又听说程婴的忠义，要用他做大夫，程婴说：&ldo;当初我没死，是因为赵氏孤儿没有长大。现在赵氏已官复仇报了，我怎么能贪富贵，让公孙杵臼自己去死呢？我去地下回报他。&rdo;便自刎而死。赵武抚着他的尸体痛哭，请示晋悼公，殡殓从厚，与公孙杵臼一同下葬，称作&ldo;二义&rdo;塚。赵武穿孝服三年，来报答程婴的恩德。

后人慨叹这段奇闻，把盂山改名为藏山，并立祠祭祀。

晋悼公既立赵武，又把赵胜从宋国召回，把邯郸归还他。又大正群臣之位，尊贤者，用能者，追禄前功，赦免小罪。百官济济，各称其职。晋国大修国政，薄税轻敛，由此百废俱兴，百姓皆大欢喜。

鲁、卫、曹、莒、邾、滕（在今山东省滕州附近）、薛（亦在今山东省滕州附近）等国见晋国大治，纷纷来朝贺。郑成公因楚共王为救郑而伤损一只眼睛，感铭肺腑，不肯再依附晋国。宋国厌恶楚国首先违背西门之盟，加上此时晋国拉拢，便开始亲近晋国、疏远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