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58章（第1页）

生女孩取名文；生男孩取名武

晋景公将这事问司马韩厥，韩厥答道：&ldo;桃园之事，与赵盾有什么关系？况赵氏自赵衰以来，世代为晋立下功勋。君上为什么听小人之言，而疑心功臣的后代呢？&rdo;晋景公当下拿不定主意，又去问中军将栾书。栾书原居赵朔之下，后因鞍之战有功，而位居六卿之首，便与赵朔关系不畅。赵同、赵括蛮横，自邲之战，就越来越得罪栾书。因此，栾书将赵氏家族视作政治对手。今见晋景公要追究赵氏家族之罪，栾书便含糊其词，不去替赵氏分辩。于是，晋景公相信了屠岸贾的话，命屠岸贾道：&ldo;你妥善处理，不要惊动国人。&rdo;

韩厥知道屠岸贾的阴谋后，连夜告知赵朔，让他快些逃走。赵朔说：&ldo;我父亲已经在史上留下了恶名。现在屠岸贾奉君令，要杀死我，我怎么敢躲避？只是我的妻子庄姬有了身孕，快要临产了。如果生女孩就不必说了，如果有幸生了男孩，还可以延续赵氏一脉，望您替我保存这一点骨血，我赵朔虽死犹生。&rdo;韩厥哭泣着说：&ldo;我有今天，都是赵氏提携关照的，我们恩同一家。现在我自愧力量太小，不能阻止这事！您所说的事，我怎敢不效力？但贼人蓄谋已久，一旦发难，难免玉石俱焚，我有力量也无处使了。乘现在事情还没发生，为何不把庄姬暗中送回宫去，逃脱这场大难？以后孩子长大了，一定会有报仇的时候。&rdo;赵朔恍然大悟，忙说：&ldo;就按您说的办！&rdo;二人洒泪而别。

这庄姬是晋成公之女，回宫当是自由自在。赵朔便与庄姬约好：&ldo;生女孩，取名文；如果生男孩取名武。文人无用，武士可报仇。&rdo;又单独和家臣公孙杵臼、程婴交代好。庄姬半夜从后门上车，公孙杵臼、程婴护送，一直安全到了宫中。依照赵朔安排，公孙杵臼、程婴在民间藏匿。

第二天清晨，屠岸贾亲自率领武士，将赵朔、赵同、赵括、赵旃各家男女老幼，全部杀掉。赵旃的儿子赵胜，当时在邯郸，免于一死，听说家族有变，逃奔到宋国。赵婴在齐国，闻听家族被灭，忧郁而死。

且说屠岸贾率人将赵氏家族杀得尸横堂户，血浸庭阶。查点人数，单不见庄姬。屠岸贾说：&ldo;庄姬倒不要紧，但听说她怀孕将近临产，万一生个男孩，留下逆种，必生后患。&rdo;有人报说：&ldo;半夜有车入宫。&rdo;屠岸贾说：&ldo;这肯定是庄姬了。&rdo;便立即奏知晋景公：&ldo;逆臣一门，都已杀尽，只有庄姬走进宫中，请君上裁定！&rdo;晋景公说：&ldo;庄姬是国君一脉，不可问罪。&rdo;屠岸贾又奏道：&ldo;庄姬怀孕将临产，万一生个男孩，留下逆种，他长大了，必然报仇，还要发生桃园之事，君上不可不虑！&rdo;晋景公说：&ldo;生男孩再除掉。&rdo;屠岸贾便日夜派人探听庄姬临产消息。

抚养孤儿和赴死，二者哪个更难些

数日后，庄姬果然生一男孩。庄姬吩咐宫中人，谎说生了女孩。屠岸贾不信，想派自家奶娘去宫中验看。庄姬发慌，推说所生女孩已死掉。这时晋景公溺爱屠岸贾，任他为所欲为。屠岸贾也怀疑孩子不是女的，并且没死，便亲率家中女仆，到宫中搜索一遍。庄姬将孤儿放在裤子里，祷告说：&ldo;上天如果要灭绝赵氏，儿就啼哭；若赵氏还有一脉可以延续，儿就不要出声。&rdo;等女仆领出庄姬，搜查住处，一无所见，也没听到孩子的啼哭，便离去。离开后的屠岸贾心中还是犯疑，有人怀疑说：&ldo;说不定孤儿已送出宫了。&rdo;屠岸贾便在城门上悬赏：&ldo;有谁第一个举报孤儿准确消息的，重赏；知情不说的，与窝藏反贼同罪，全家处斩。&rdo;又吩咐卫兵，对出入宫门的人严加盘查。

听说赵氏家族有难，公孙杵臼约程婴一同赴难。程婴说：&ldo;我等与主人同死，对赵氏有什么益处？况且主人已经交待我们，尽全力保住赵氏一脉。&rdo;公孙杵臼说：&ldo;明知无益，但是主人有难，不敢逃避一死。&rdo;程婴说：&ldo;庄姬有孕，如果是男孩，我与你共同抚养；如果不幸生了女孩，再死也不晚。&rdo;当听说庄姬生了个女孩，公孙杵臼哭着说：&ldo;天真的要灭绝赵氏啊！&rdo;程婴说：&ldo;未必准确，因为屠岸贾正在悬赏通缉，我再察访一下。&rdo;便厚贿宫中之人，让他和庄姬通信。

庄姬知道程婴忠义，秘写一个&ldo;武&rdo;字递出。程婴暗中大喜，说道：&ldo;赵氏不该绝，果真生个男孩！&rdo;见屠岸贾一直没搜出婴儿，程婴对公孙杵臼说：&ldo;赵氏孤儿在宫中，没被查出来，这是上天赐给的幸运哪！但只可瞒过一时，以后事情泄露了，屠岸贾又要搜索。必须用计，把孤儿偷出宫来，藏到远方，才可无忧。&rdo;公孙杵臼沉吟半日，问程婴：&ldo;抚养孤儿和赴死，二者哪个更难些？&rdo;程婴说：&ldo;死容易，抚养婴儿难。&rdo;公孙杵臼说：&ldo;你承受难的，我承受容易的，怎么样？&rdo;程婴说：&ldo;有什么计策吗？&rdo;公孙杵臼说：&ldo;三百年前，周厉王被国人驱逐，他的儿子在召公家避难，国人包围了召公的住处，召公就用自己的儿子顶替周厉王的儿子去死。周厉王儿子长大后，召公就扶持他继承了王位，这就是周宣王。如果寻得别人的婴儿诈说是赵氏孤儿，我抱到远处的中条山中，你去告发，说出孤儿的藏处。屠岸贾得到假孤儿，真孤儿就可以免死了。&rdo;程婴说：&ldo;假孤儿容易找到，但必须把真孤儿偷出宫，才能保全。&rdo;公孙杵臼说：&ldo;众官中唯有韩厥受赵氏之恩最深，可以将偷婴儿一事托付他。&rdo;程婴说：&ldo;我妻子新生一个儿子，与孤儿生日相近，可以代替。你既有匿藏孤儿之罪，必当一起被杀，先我而死，于心何忍？&rdo;因而哭泣不止。公孙杵臼生气地说：&ldo;这是大事，也是容易事，你为什么替我哭呢？&rdo;程婴只好收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