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18章（第1页）

秦穆公有一个女儿，在她出生的时候，有人献上一块璞石，工匠把它雕琢成碧色的美玉。女儿满周岁时，宫中摆下璞盘。在众多的物件里，小女孩惟独抓取了这块美玉，摆弄起来不撒手，秦穆公因此给她起名弄玉。弄玉十六时，已经是姿容绝代，聪明无比了。她擅长吹笙，能自己吹成调，不用乐工定谱。秦穆公指令能工巧匠，将那块美玉雕刻成笙。女孩吹起它来，声音好像凤鸣一般。秦穆公十分钟爱这个女儿，单独筑起一座楼宇给她居住，称为凤楼。秦穆公要为她选择一个相配的女婿，弄玉坚定说：&ldo;一定要擅长吹笙的，能同女儿一唱一和的。&rdo;秦穆公派人各地寻访，也找不到一个这样的人。

当夜将箫史送到凤楼，同弄玉成婚

一天晚上，弄玉在楼上卷起窗帘闲看，望见天尽云飞、月明如镜，一时兴起，便自己拿过碧玉笙，倚着窗户吹起来，声音清悠，响入天际。微风徐徐吹来，忽然好像有人在和。那声音若远若近，弄玉心里诧异，便停下来静听，那声音也跟着停下来，余音还袅袅不断。弄玉迎着清风，神情惘然，恍若失去了什么，独自待到半夜，便将玉笙放在床头，勉强入睡。梦中，弄玉见西南方向，一个俊美的男子戴羽冠，披鹤氅，骑着彩凤自天而下，立在风台上，对弄玉说道：&ldo;我是华山之主，天帝令我与你结婚，应和你的姻缘。&rdo;便解下腰间玉箫倚着栏杆吹了起来，他胯下的彩凤也展开羽翼边叫边舞，凤声和箫声，和谐如一。弄玉神情恍惚，开口问：&ldo;这是什么曲子？&rdo;那美男子答道：&ldo;这是《华山吟》。&rdo;弄玉又问：&ldo;这曲子可以学吗？&rdo;美男子答道：&ldo;既然成就姻缘，还有什么不好教给你的？&rdo;说罢，径直走过来抓弄玉的手。弄玉猛然惊醒，梦中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到了早晨，弄玉将梦中事说于秦穆公听。秦穆公便叫百里视按照弄玉描述的形象，到华山察访，果然看见一个人，穿鹤氅戴羽帽，玉貌丹唇，飘飘然有超凡脱俗的风度。百里视知道就是这个人，就走上前行了个礼，问他的姓名以及是否精通音乐。那人答道：&ldo;我叫箫史，略通音乐。&rdo;百里视很高兴，便同箫史一起乘了马车来见秦穆公。

秦穆公看箫史的相貌举止，十分洒脱又得体，有远离世俗的风味，心里已经喜欢上了三分，便问道：&ldo;听说你会吹箫，不知会不会吹笙呢？&rdo;箫史答道：&ldo;我只会吹箫，不会吹笙。&rdo;秦穆公说道：&ldo;寡人是想找一个吹笙的人，太可惜了。&rdo;便想起身离开。此时弄玉在隔壁，忙派婢女传话给秦穆公：&ldo;笙和箫是乐器同类。客人既然能吹箫，为什么不让他试一试？&rdo;秦穆公听弄玉的话，便叫箫史吹奏起来。箫史拿出玉箫，才演奏第一曲，清风就徐徐吹了过来；奏第二曲时，彩云四合；奏到第三曲，就见一对白鹤，在空中翔舞，还有好几只孔雀，落在林间，百鸟和鸣，许久才散去。秦穆公十分高兴。这时弄玉在帘子里偷看，瞧见箫史一表人才，才艺非凡，也欢喜地说：&ldo;这才是我的丈夫！&rdo;秦穆公对箫史说：&ldo;寡人有个可爱的女儿弄玉，精通音律，不想盲目嫁人，却愿意嫁给你。&rdo;箫史收起笑容，再三行了叩拜之礼，推辞说：&ldo;箫史本是个穷乡僻壤的野人，怎么敢享有这等富贵呢？&rdo;秦穆公说：&ldo;小女先前说，要选一个会吹笙的人做丈夫，如今你吹的箫，能通达天地，比笙强得多了。何况寡人的女儿曾有过梦中征兆，这是缘分，你不能推辞。&rdo;箫史又躬身拜谢了一番。这日正值仲秋，月亮圆在天上，夫妻圆在月下。秦穆公立刻叫左右准备婚礼，当夜将箫史送到凤楼，同弄玉成婚。夫妻美满和顺，自然不必多说了。

秦穆公流着泪宣三人上殿

秦穆公继续在院子里踱步，欣赏这凤楼里传出的悠扬箫声。突然箫声变得凄凉、悲伤起来，仿佛柳叶刚刚吐出就遭遇了一场倒春寒。一阵凉风吹来，秦穆公打了个冷战，暗暗道：&ldo;莫非百里视等人遇到挫折？&rdo;这样一来，秦穆公更加睡不着了。

第二天天一亮，就有人哽咽着向秦穆公报告说：&ldo;百里视、蹇术、蹇丙三位大夫回来了，其他将士都长眠在崤山之中。&rdo;秦穆公听说几乎全军覆没，痛苦不堪，后悔不迭。左右人说：&ldo;百里视他们丧师辱国，罪该当杀。不久前，楚国杀了成得臣来告诫将士，君上也应该采用这个办法。&rdo;秦穆公没有说话，他擦干眼泪，到宫外不停地走动，凉爽的晨风不停吹着这位头发已经半白、内心极度难受的秦穆公。过了好久，秦穆公向左右人低沉声音说道：&ldo;古人说，贪人败类，指的就是寡人呀。寡人贪婪，再加上不听蹇叔、百里奚的话，因此使三位大夫遭殃。罪责在寡人，不在他人。&rdo;秦穆公流着泪宣三人上殿，安慰他们，还专门设宴为他们压惊。秦穆公继续让&ldo;三帅&rdo;统领兵马，比过去更加厚爱他们。

百里视三人感激得直淌眼泪，发誓要报兵败之仇，将功赎罪，于是砺兵秣马，以待时机。百里奚见百里视安全回来，禁不住叹道：&ldo;我们父子再次相会，实是上天关怀所致。我身为上卿，没能力谏君上取消这次伐郑，其责难逃，我应该像蹇叔那样告老还乡了。&rdo;于是辞职不干。秦穆公便用由余、公孙嬴枝做左右庶长，代替蹇叔、百里奚的位子。左右庶长为秦国独创，相当于上卿。此时，公子嬴絷已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