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83章（第1页）

若继续苟活，还算什么大丈夫

大夫骓遄身体受凉，有病在家，听到邳郑等人事败被杀，心里十分难过，打算上朝领死。他的家人劝他说：&ldo;你此去朝堂必会被处死，为什么不设法逃走呢？&rdo;骓遄说：&ldo;邳郑是因为听了我的劝说才回来的，屠岸夷这个奸人也是我领上门的，现在邳郑等八人都已被害死，我若继续苟活在这个世上，还算什么大丈夫？我不是不喜欢活着，我只是不愿有负于邳郑等八人罢了!&rdo;说完就直接来到朝堂请死，晋惠公也命人将他斩首。

邳豹听说父亲邳郑等被杀，连忙逃离晋国，跑到秦国避难，向穆国公哭诉他父亲和八位大臣的被害经过，请求秦穆公出兵伐晋。秦穆公征求大臣们的意见，上卿蹇叔奏道：&ldo;听从邳豹的话去攻打晋国，是帮助臣子攻打国君，这样做有违义理。&rdo;上卿百里奚也主张暂时不向晋国用兵，并说道：&ldo;如果百姓真的不满，晋国迟早都会发生内乱，我们等到那时再起兵攻打晋国也不迟。&rdo;秦穆公决定暂不出兵，留下邳豹，安慰了他一阵。邳豹无奈，只好暂时按下这股仇恨，静等晋国的变化。

话说晋惠公即位后，晋国接连几年都遇到灾荒，五谷不收。到公元前647年，晋国又发生饥荒，仓廪空虚，只好向周边诸侯国买粮。在周边诸侯国中，秦国最适合。因为在割地上有负于秦国，晋惠公犹豫不定。大夫郄芮奏道：&ldo;河西五城只是暂缓交割，如果秦国不卖粮给我们，那就是秦国对不起我们，我们有负秦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rdo;晋惠公认为有道理，就派人到秦国买粮。吕省、郄芮均不敢去秦，晋惠公便派新封的大夫庆郑去秦。

秦穆公召集群臣商议卖还是不卖粮给晋国，上卿蹇叔、百里奚都是穷苦出身，知道无粮就要饿死人，都认为天灾是无法避免的，帮助邻国也是理所当然的，主张卖粮。秦穆公认为自己有恩于晋，晋却不思回报，有点迟疑。公孙嬴枝说：&ldo;我们对晋国施恩，本来就没想过要回报，不回报我们也没损失什么。他们知恩不报，过在他们，我们还是应该卖粮给他们。&rdo;从晋国逃难来此的邳豹说：&ldo;晋君夷吾无道，这是天赐良机，我们正好借机灭晋，机不可失。&rdo;大夫由余说：&ldo;仁者不乘危以邀利，智者不侥幸以成功。秦国不可趁人之危，我们应当卖粮给晋。&rdo;秦穆公考虑再三，说道：&ldo;有负于寡人的是昏君夷吾，不是晋国的百姓，现在挨饿的不是昏君夷吾而是晋国百姓，寡人不忍心因为晋国国君有负于寡人而让晋国百姓遭受饥荒威胁。&rdo;于是，告诉晋国大夫庆郑，答应卖粮给晋国。

人称&ldo;泛舟之役&rdo;

秦国派出大量船只运载粮食救济晋国。由秦都雍城出发，沿渭水自西向东，随后换成车运，横渡黄河以后再改汾河漕运北上，直达晋都绛城。运粮的船只从秦都到晋都，八百里路途首尾相连，络绎不绝，人称&ldo;泛舟之役&rdo;。晋国百姓无不对秦国感激涕零。

无巧不成书，第二年秦国遇上了荒年，晋国反而粮食丰收。秦穆公对上卿蹇叔、百里奚说：&ldo;寡人今日又想到两位所说的话，丰年、灾年实难预料，如果寡人去年拒绝向晋国发粮，今年也难以开口向晋国求粮。&rdo;邳豹一旁道：&ldo;晋君夷吾贪婪成性，毫无信义，我们就是去求他，他也不会发粮给秦国。&rdo;秦穆公不信，便派公子嬴絷去向晋国求粮。

晋惠公见到秦国公子嬴絷后，就打算让黄河以西城邑存粮周济秦国。

大夫郄芮闻听后，便在朝会上劝谏晋惠公：&ldo;君上给秦国粮食，也给秦国城池吗？&rdo;晋惠公道：&ldo;寡人只给他们粮食，为什么要给城池呢？&rdo;郄芮问道：&ldo;君上为什么要送粮食给秦国呢？&rdo;晋惠公答道：&ldo;报答他们去年救援晋国的泛舟之役呀。&rdo;郄芮奏道：&ldo;君上若把泛舟送粮看作是秦国的功劳，那么他们当年扶助君上继位的功劳更大，君上将大功放在一边，却去报答对方小功，这是什么道理？&rdo;大夫庆郑明白郄芮意思，便一旁奏道：&ldo;臣去年奉命去向秦国求粮，秦君一口答应，很是慷慨，现在我们如果拒绝发粮救援，恐怕会招致秦国人怨恨。&rdo;大夫吕省说：&ldo;秦国给晋国粮食，并不是为晋国好，而是为了替自己索取河西五城。不给秦国粮食，秦国人会怨恨我们；给粮食不给城池，秦国人也会怨恨我们，反正都会落个怨恨，我们又何必给他们粮食呢？&rdo;庆郑此时很恼火，大声说道：&ldo;幸灾乐祸是不仁，以怨报德是不义，如此不仁不义，怎么能安邦定国？&rdo;这时，晋国另一位大夫韩简奏道：&ldo;庆郑的话很有道理，假如去年秦国不肯发粮救我们，君上您又会怎样想？&rdo;这韩简与晋国宫廷是一族，其先人因&ldo;曲沃代翼&rdo;有功，而被封于晋国韩原，从而立韩氏，韩简现为韩氏掌门人。听庆郑、韩简说完，老成毒辣的大夫虢射反驳道：&ldo;庆郑、韩简所言差矣。去年老天将晋国的粮食拿去，使秦国大获丰收，秦国不知道好好保存却借给了我们，这是他们的愚蠢。今年老天夺秦国之食送给晋国，我们怎能违逆天理再将它送还秦国？依臣之见，我们不如和梁国联兵，乘秦国饥荒将它攻灭，这才是上上之策。&rdo;晋惠公眉飞色舞，当即听从虢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