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81章（第1页）

白谨嘉看了看地上的碎尸块：&ldo;府尹大人，杀于老爷的难不成是……&rdo;

卫府尹朝身边的差役点了点头，差役捧着木盒子过来，里面是染满了鲜血的手臂：&ldo;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操纵我二弟的手臂，白公子可有眉目?&rdo;

&ldo;倒是有些眉目。&rdo;白谨嘉刚要开口，便看见一个穿青布长袍的中年读书人捧着一本卷宗快步跑过来：&ldo;大人，找到了，我找到建炎二年的那个案子了。&rdo;

卫府尹眼睛一亮：&ldo;快拿过来!&rdo;他接过那本泛黄的卷宗，越看越心惊，白谨嘉试探着问：&ldo;大人，不知建炎二年的案子是‐‐&rdo;

卫府尹将卷宗往白谨嘉面前一递：&ldo;老仵作办过那年的案子，让他跟你说说吧。&rdo;

仵作是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与尸体打了多年的交道，双目无神，脸上始终泛着一层苍白阴郁的气息：&ldo;建炎二年，报恩坊那边有户人家，姓郭，家里还算殷实。郭家主人人称郭三，是个趋炎附势一心攀龙附凤的小人，他有个女儿，人称郭二姐，长得很漂亮，郭三一门心思想要用她攀一门好亲事。后来郭二姐被一位衙内看上，要收为第八房小妾，给了一笔丰厚的聘礼。郭三哪有不乐意的，只等着衙内的轿子来接。哪知道就在女儿成婚的前一天晚上，郭三被人杀死了，他和一个婢女被砍成了尸块，头被砍下来，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像在祭神，与于老爷被害的场景一模一样。这宗案件一直没能水落石出，因为手段太残忍，我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rdo;

白谨嘉仔细地看了看卷宗，忽然一惊：&ldo;案发之后，郭二姐手中拿着一只断臂?&rdo;

&ldo;没错，那只断臂我也记得很清楚，上面有一个狼头文身。&rdo;

卫府尹眉头一沉：&ldo;我听说金将金兀术的亲兵右臂上都文了一个狼头文身。&rdo;

&ldo;这条手臂从战场而来。&rdo;白谨嘉将这次去鄂州的所见所闻尽数道出，&ldo;那条巨蛇在战场上搜集人臂，再利用这些人臂杀人，果然恶毒。&rdo;

&ldo;竟是妖孽作案?&rdo;卫府尹站起身，整了整衣冠，郑重地朝白谨嘉行了一礼：&ldo;我临安府上下，若论捕人，不在话下，若是捕妖，还要仰仗白公子。&rdo;

&ldo;府尹大人不必多礼。&rdo;白谨嘉忙上前虚扶了扶，&ldo;在下一定尽力。&rdo;

&ldo;白公子……&rdo;芸奴欲言又止，白谨嘉侧过头来，温柔地问：&ldo;芸娘子想到了什么?&rdo;

芸奴的脸颊微微泛红：&ldo;奴婢是想，两宗案子都发生在女儿许配了人家之后，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rdo;

前院传来吵闹声，卫府尹怒道：&ldo;谁在喧哗?&rdo;一个衙役跑过来，低声说：&ldo;是翰林学士金大人家的人，来退婚的。&rdo;

众人闻言都不禁皱眉，这个时候来退婚，是来雪上加霜的吧?

卫府尹摆手：&ldo;此事是于家家事，我们不必管，安心查案。&rdo;

白谨嘉见芸奴老往前边张望，便跟卫府尹要了卷宗回去看，卫府尹让师爷抄了一份给她，她辞了众人，带芸奴往前厅来。

前厅聚了不少人，丫鬟仆妇一大屋子，一个穿素缎的中年女人红着眼圈，强撑着坐在上首，另一个素色打扮的年轻女子拿了一张手绢掩了脸低声呜咽，而堂上立了一个身材壮硕的仆妇，斜着眼睛说：&ldo;于夫人啊，你家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事，我们本不该来跟你提退婚，不过你也知道，我们金家是京城里有名的世家，我们主人最看重的就是家中人的运势了，哪怕最低等的仆妇也是要对过生辰八字的，能旺主最好。当初能定下这门亲事，就是因为令嫒的八字能旺夫。可是如今，你看你这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外面的人都说是撞了邪祟，您说，我们主人哪能让带了血光的人进金府呢?我们主人说了，金家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当初下的聘礼，只退一半就行了。&rdo;

于夫人眼中噙着泪水：&ldo;大嫂请回去转告金大人，既然他已经打定主意退婚，我们也不会强求，聘礼我们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他。&rdo;

&ldo;这样便好。&rdo;那仆妇得意地笑道，&ldo;既是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rdo;说罢行了个万福，带人走了。于夫人终于忍不住，抱着女儿失声痛苦，口中连连道：&ldo;今后可怎么活啊。&rdo;

那于娘子反而不怎么哀伤了，不断地劝慰母亲。芸奴低叹道：&ldo;于娘子太可怜了。&rdo;白谨嘉低头一笑：&ldo;未必，或许于娘子因祸得福也未可知。&rdo;芸奴闻言，才想起街坊说过，于娘子要嫁的那个金衙内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货色，怪不得于娘子听说退婚，反而颜色稍解，原来如此。

她拉了拉白谨嘉的袖子：&ldo;我想去于娘子的闺房看看。&rdo;

因后院要查案，除了管家之外，于家其他人都被赶到了前院，二人离开卫府尹，进了于娘子的闺房，芸奴撩开素纱帘子，蓦然一愣：&ldo;榻上的屏风呢?&rdo;

衙役不明白她为何对屏风这么感兴趣：&ldo;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待小的去叫管家进来问问。&rdo;不多时便带了管家进来，管家佝偻着身子：&ldo;我家小娘子说那屏风看着吓人，叫人搬去了仓库。后来那位道长‐‐就是送屏风给小娘子的道长，来要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