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32章（第1页）

退伍的那天终于来了！我默默地收拾好东西，最后看了看我的营房，我的床。战友们都不说话，我忍着眼泪。小高跟着我，对我说：&ldo;师傅，我能拥抱你一下吗？&rdo;

我回绝了：&ldo;狙击手就是要跟人保持距离。来，和师傅握个手吧。&rdo;小高握着我的手眼泪流了下来。我说：&ldo;小高，你是一个特种兵，铁打的汉子，哭什么！&rdo;其实，我的眼泪也快流了下来。我上了车，摸着口袋里的两颗子弹，想了想，掏出来对小高说：&ldo;师傅只带了你这个徒弟，师傅没什么东西送给你，就把这两颗子弹送给你吧，你比我更用得着。&rdo;小高接过子弹，这是我和我师傅用来做砝码的子弹，我已经把它们擦得很光亮，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金黄色。我知道，它们到第二天，还会像从前一样，变得暗淡无光，一如当年师傅的擦过的那颗子弹。

车慢慢地开了，连长叫道：&ldo;列队！立正！敬礼！&rdo;余下的战友们向我们敬了最后一个军礼！

我哭了，退伍的战友都哭了。车停了下来，一些战友想跳下车，连长喝住了：&ldo;站住！连长最后给你们一个命令：不许回头！回到地方给我好好地干！不许丢部队的脸！只要记得你们有这个连长就行了！&rdo;

再见，我的连队！

再见，我的连长！

再见，我的战友们！

我们被送到军区，军区安排我们洗澡。给我们全部换了衣服，行李都经过检查，贴上了封条任何不能带的东西一律没收。我和战友被打散开了，混着其他部队的战友分开走。一个士官亲自把我送上火车，上了车，他把封条揭掉，对我说：&ldo;班长，不好意思，请您原谅我，我也是奉命。&rdo;我淡淡地说：&ldo;我知道。&rdo;

他给我敬了一个礼，下车。

我摸摸背包，我写着战友的通讯地址的小本不见了。我苦笑着：军区也太不近人情了，可是，我是个士兵，虽然已经退役，但我还是得服从。就这样，我揣着退伍证书和个三级伤残证明回到了n市。

到民政局办完手续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我总算明白了部队和地方的最大不同。地方的效率总是那么低，办事的人总是那么黑着脸。然后，等待分配。我去了好几次民政，打听我的工作，负责管理退伍分配的官员对我爱理不理的，每次去都推来推去，最后，他终于被我的锲而不舍&ldo;打动&rdo;了：&ldo;你急什么嘛，那么多人都不着急，现在下岗的那么多，都提倡自谋出路了。&rdo;

我说：&ldo;我们是特殊兵种，政策上有特殊照顾的。&rdo;

他说：&ldo;我知道，可是你也要考虑我们地方的困难啊。哎呀，没烟抽了！&rdo;我当时不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我已经退伍，但我还保持着敏锐的观察能力，他的烟刚才放在抽屉，还有大半包的玉溪。我很傻，说：&ldo;你的烟放在抽屉里，还有大半包呢。&rdo;

他脸色变得不悦，说：&ldo;哦，哦，是哦，我都忘了。&rdo;

他点上一根烟打着官腔：&ldo;哎呀，地方有地方的困难，今年的退伍兵那么多，不好安排啊。你放心，今年不安排你，明年一定会安排的，我们都要按照政策来嘛是不是。我给你留意，你希望到什么部门？&rdo;

我说：&ldo;我是特种兵，希望到警察部门工作。&rdo;

他用怪怪的眼神看我：&ldo;你有关系吗？&rdo;

我说：&ldo;没有，希望你们安排。&rdo;

他说：&ldo;好吧，我会留意的，你这样的人才不会屈就你的，你等消息吧。啊，我还要开个会，就不能陪你了。&rdo;

我对他说：&ldo;谢谢！&rdo;

第四部分第40节：退伍兵（折翼）（8）

我出门前，习惯地敬了个礼。出门的时候，我听到他低声地说：&ldo;白痴！&rdo;

等待分配是个很难熬的事情，甚至比我出任务潜伏还难。至少，我出任务还知道个目标，而现在，我根本不知道目标在哪里。每天一早，我就醒了，睁开眼睛，想想今天该做什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能做什么，我去找同学玩，很多同学已经太久不联系，都把我淡忘了，要不就是我觉得他们都变了，没有以前读书的时候那种单纯，变得现实和市侩。

等了两个月，我明白在这个社会没关系是不行的，而我已经跟这个社会脱节了。看着一些同学花天酒地，嘴里经常谈着泡妞、喝酒、蹦迪、捞外水的事情，我一句都插不上，别人也用怪怪的眼神来看我，好像我从外星球回来的。惟独和我读书的死党伍全和我聊得来。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但是家境不好，高中一毕业，就外出打拼，也有能力，但是这些年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他叫我去找大肥‐‐大肥在读书的时候和我玩得挺好的，家里是电信系统的。他读了个中专，就到电信部门工作去了，伍全说他爸爸或许可以帮我的忙。

我想想也是，或许大肥还顾念同学之情。我也很久没见他了，不知道是不是更肥了。

伍全帮我把大肥约了出来。大肥果真又胖了很多，不高的个子腆着个弥勒佛般的肚子，油光满面，跟我握手的时候手掌全是肉。我和他聊了聊以前的读书的事情。大肥一脸的不屑：&ldo;丢！那些同学，没一个成气候的，读书比我好的多了，混得比我好的没几个。&rdo;伍全说：&ldo;大肥，叶子刚回来，你看能不能帮个忙，帮他找个工作？&rdo;大肥说：&ldo;没问题，一起去吃个饭吧，大家好久没见了，特别是叶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