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04章（第2页）

倒不如说是一种相互的让步。

自从上次，在禅院他亲手划出界限般的一剑，一切都已两清。

他的复仇计划一直是靠着自己推进，强大的执行力让他漠视一切。

最终，他来到了仇家面前。

但当看到玄情时，非梦依然如处梦中。明明只经历了几个月的时间，他却感觉仿佛过了一世，甚至他一度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幻影。

因为玄情在对他微笑。

已不需要确认，非梦已认定了这是他的仇家，是导致他满门被灭、亲人离散的罪魁祸首！

玄情仍然微笑着：&ldo;或者‐‐我该叫你‐‐&rdo;

微笑，何尝又不是一种威胁！

由此一笑，非梦更加地意识到玄情是禅空的弟子。

一刹那，非梦眸中杀机一闪而过。

玄情却不说话了。

非梦终于开口说道：&ldo;你不必如此自损。&rdo;

玄情道：&ldo;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rdo;

&ldo;你？救人？&rdo;非梦讽刺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天大的笑话。

玄情道：&ldo;我不再威胁人，也不再与人作恶。&rdo;

已没有贫僧施主之类的称呼，只是世俗的&ldo;你&rdo;&ldo;我&rdo;，这是在结算尘世恩怨了。

非梦神色一凛：&ldo;张仞，之前灭我元家满门的事情，你承认？&rdo;

张仞不闪不避，答道：&ldo;是我名下弟子，然则其人手段过激，不如人愿。令尊、令弟的死，我很遗憾。&rdo;

非梦冷笑反问：&ldo;他们算什么？你可知我母亲‐‐丝毫没有功夫的无辜百姓，也丧于你们之手？&rdo;

&ldo;是我之过。&rdo;张仞眸光微黯。

非梦逼视着对方的眼睛，那双黯淡的眼眸里有光芒闪动，仿佛是一种名为……歉意的东西。

他那十恶不赦残害无辜的仇人，也会改过自新吗？

非梦不信，也不能信。

非梦怒喝：&ldo;还有谁参与？&rdo;

张仞反问：&ldo;江湖如此，你可想过这一切为什么发生？&rdo;

非梦端视着面前的黄衣僧人。

纵使刀剑加身亦不畏惧，纵使鲜血沾衣亦不动摇，神色淡然，口气徐徐‐‐这副做派，倒真的是禅空一脉相承的弟子啊！

只张仞缓缓说道：&ldo;元家太弱，容易攻破，虽说是无辜，然则江湖中不是每个人都怀有善意，所谓弱肉强食，江湖本是血池。当然杀人者人恒杀之，作恶终有报应，只是承担得早晚而已。我虽放下，却并非每个人都能如此，一方面能做的是度化世人，另一方面则是明哲保身了。&rdo;

非梦顿了顿，问：&ldo;你想要教化我？还是‐‐在拖时间？&rdo;

然而，他已没有时间！

体内的血液翻腾，毒气已逼近心脏，一点点地蚕食着他所剩无几的生命。

已是末路，已至穷途。

剑起，风动。

那柄剑，剑刃已泛黑。

黑色，是浸染无数鲜血灰暗之后的颜色。

剑是炼血之剑，人亦是历经鲜血幻厄之人。

往日，他已错失过最佳的复仇时机，而今他的生命已到尽头。

此刻，他必须挥出这一剑，否则，将再无机会！

&ldo;度化我罢。&rdo;非梦微笑着出剑，仿佛这一剑带来的不是死亡，而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