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那兰罗阁下,久仰久仰!”巴罗口里一边说着“久仰”,一边在心里纳闷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海罗有一个叫那兰罗的富商。但是,转念想想,自己专注军事,民间的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所以也就没有细想。
“久……久……久仰!”那兰罗一看到巴罗伸过来的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的埃南罗副军团长居然和自己握手。当下里,连说话都不利落,握着巴罗的手发起抖来。
“那兰罗阁下好像身体有点不适。”巴罗看着那兰罗发抖的样子,心里有些异样地说道。说着,赶紧将手抽了回来。
“啊,可能是一路上赶路太急,那大叔受不了这样的颠簸之苦,以致生病了吧。”贝尔忙解释道。“哦。”巴罗心不在焉地说着。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个那兰罗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高人啊,怎么会跟贝尔他们在一起呢?
接着,一行数人就上了巴罗安排的马车,直奔元帅府。路上,贝尔一边嘱咐伊布斯要知道那些基本的礼仪,另一边又要嘱咐那兰罗不要那么怯场,告诉他要有自信心,看见什么人都要觉得他和自己是平等的,忙得是不亦乐乎。而伊布斯和那兰罗两人则是连着诺诺称是。
“到了,下车吧。”巴罗从前面走了出来,刚才巴罗是亲自为他们三人驾车。可想而知,他对三人已经是礼遇之至。
“哈,几位,我已经等候多时了!”贝尔等一下车,便看见巴蒂已经带着几个家人从元帅府门口迎了上来。莫说那兰罗,就是贝尔也颇有点受宠若惊,只有伊布斯仍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晚辈受宠若惊了!”贝尔赶紧走上前去,双手握住巴蒂的手。那兰罗更是惶恐不安地作揖不止。而伊布斯也难得地打了千。
“你们可是今年卡纳亚最尊贵的客人啊。”巴蒂笑着双手握着贝尔的双手,说道。
“哪里?哪里?”贝尔惶恐不已地说道。众人又是一顿寒暄之后,便走进大厅。之后的一切,就没有什么值得描述的,无非是一顿“久仰久仰”“彼此彼此”之类的客套话而已。对于这些,贝尔应对得是绰绰有余,伊布斯和那兰罗仿佛变成了他的跟班一样,站在他的背后,任凭他周旋。
接着,贝尔又将伊布斯和那兰罗介绍给他。巴蒂又是照例一番“久仰久仰”。不过,对伊布斯和那兰罗倒是一视同仁,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对伊布斯特别关注。
寒暄完之后,巴蒂便借口准备饭菜,将巴罗拉到门外。
“你看这三人中谁对埃南罗最有用?”他问道。
“父亲的意思是?”巴罗不解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想让他们三人为我所用。”跟自己儿子说话,就没有什么必要拐弯抹角。
“我也正有此意。”巴罗说道。
“那你看该如何办才好呢?”巴蒂问道。
“依我看,贝尔天资聪颖,谙于世道,看起来对尘世功名颇有所向,应该是最可能留下来的。那个伊布斯虽然身负绝学,但是天泯未开,恐怕难堪大任啊。”巴罗说道。
“你所说的贝尔,我完全赞同,但是你所说的伊布斯,我却不是很赞同。我告诉你,伊布斯绝对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巴蒂颇有深意地说道。
“父亲何出此言?”巴罗问道。
“这是一个武者的直觉!我看贝尔,就像是看到一匹猎豹一样,机敏无比,对任何事情反应奇快,头脑聪颖之程度绝非常人可比。但是我所看伊布斯却……”巴蒂说道一半,停了下来。
“却什么?”巴罗问道。
“却什么都看不见,只仿佛看到一片深不可测的大海一样。能带给我这样感觉的人,决不会是你所想象的天泯未开那么简单。巴罗,记住为父的一句话,永远要小心你看不透的人!”巴蒂脸色严肃地说道。
“孩儿受教了!”巴罗也忙正色道。
“但是那个那兰罗……”巴罗又说道。
“放心,那不是什么大人物。”巴蒂轻松地挥挥手,说道。
“我也觉得是,但是父亲为什么这么肯定呢?难道你知道他的底细么?”巴罗说。
“你看他举手投足,都唯唯诺诺,受宠若惊一样,没有丝毫气势可言。如果真是豪贾巨富,何至与此?何况,海罗数得出来的富商就那么几个,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巴蒂说道。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贝尔生怕我们知道他身分低微而怠慢了他,所以说他是什么豪贾巨富。”巴罗说道。
“我想也是,”巴蒂沉吟了一下,“那以后对他也好生招待就是了。”
“是,”巴罗说道,“那今晚是不是要给他们举办一个洗尘宴?”
“不急,过几天再说。要办就好好办一个,办得体体面面的。一是让贝尔他们知道我们是如何重视他;二是让卡纳亚的贵族们知道我们巴蒂家也不是真的就毫无强援,就是远在普兰斯的达兹的入室弟子也和我们有着深厚的渊源。”巴蒂说道。
“父亲所言极是。”巴罗在心中对父亲佩服不已。原来他只是想给贝尔他们办个洗尘宴,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就完了,却没有想到可以借这次机会向埃南罗的世袭贵族们示威,让自己的地位在埃南罗更稳固,也趁机和普兰斯第一武者达兹拉上关系。进而,给所有人一个假相,那就是巴蒂与普兰斯的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招一石二鸟确实是高!不愧是在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将,对官场的一切,已经像对战场的一切一样了如指掌。自己这样的毛头小子跟父亲比起来实在是差太远。“如果可能,这次连太子都要请来。”巴蒂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