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帷帐后头娇娘看清清楚楚,这大太太怕是被气厥过去,又被二太太捂住了口鼻这才翻了白眼,形容僵死。
“该!”娇娘心里道。
望着地上躺着,一双手成了鸡爪,翻着白眼,歪着口鼻大太太,娇娘心里痛着呢。
几日前还折磨人,几日后便成了被折磨那个,这该不该归到报应里?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凤凌弯下腰便想将大太太抱起来,奈何他身子弱,人又小,试了几试都抬不起来,他忙求助看向凤移花。
凤移花将圣旨递与喜儿拿着,笑道:“二弟莫急,我来。”
“对,花儿你去把老大家抱到我屋里去。”老太太临危不乱,喝退了吵吵嚷嚷这些女人,便指着杜氏身边一个大丫头让她去请扁素。
大太太只是突然僵直里身躯,不能控制自己双手并口鼻,可她意识还算清醒,但却不能说话,见凤移花果真含笑来将她抱了起来,登时,她翻白眼动作激烈了,啊啊啊剧烈挣扎。
凤芸儿被吓直抹眼泪,躲二太太怀里哽咽道:“母亲不会有事,是不是婶母。”
“对,不会有事。”二太太方才也是吓不轻,虽看不惯大太太一些做法,平常爱和她打嘴仗,可她和大太太并无什么深仇大恨,这么一个活生生人突然她眼前就变成了这样,她也是心有戚戚。
自那公公念出,要平调凤移花去羽林军任中郎将时,杜元春便傻了,若非兰翠将她拉起来,她还怔怔继续地上跪着,对身后大太太事故她听不见看不见,满心里只回应着一个官职,羽林军中郎将。
这羽林军便是皇帝私兵,直接听命于皇帝,上一次皇位之争,当今便是凭借手里五千私兵出奇制胜。
羽林军中郎将,虽也是从四品,可这却是天子近臣,就如岳表哥,乃是品阶不高翰林学士,却能常伴天子左右,他一些言论能直接被天子接受,甚至天子要做出一些决定时都会听取岳表哥意见,翰林学士,得天子信任宠幸,一朝冲天那便是拜相入阁,前程无量。
而羽林军中郎将虽不能如翰林学士一般能起草任免将相大臣、宣布大赦、号令征伐等有关军国大事诏制,可却担任着保护圣驾重任,换句话说,羽林军中郎将,那是比翰林学士还要得圣上信任存。
未出嫁时,她曾听府中兄长说起过,皇上身边有一文一武两种位置,一是羽林军中郎将,二便是翰林学士,这两者若得其一,那就代表着已然成为了天子近臣。
天子近臣,功名利禄还用求吗?
触手便得。
“兰翠,他报复开始了。”杜元春捂着自己晕眩脑袋,凄惶道:“你瞧,他第一刀便砍我措手不及。”
兰翠双股发颤,脸色呈现青白色泽,“大奶奶,奴婢都听您,都听您,奴婢不怕、不怕。”
姜姨娘是不懂这亲卫府中郎将和羽林军中郎将区别,她只知道她儿子这官职名称似乎没变,也不甚意,瞅着娇娘还,大太太又得了病,她淡淡扫了一下旁人,便若无其事走到了娇娘身边,瞅了她一眼,迈着莲步便走了出去。
娇娘觉得,这姜姨娘也是个有意思人。
会心一笑,便也学着她样子,迤逦走了出去,她估摸着,姜姨娘又是想向她传授一下孕胎经验。
上次她小院里坐了一会儿,这姜姨娘便慢条斯理给她讲了半天孕妇忌讳,比方说,怀孕不宜吃什么,什么和什么一起吃会导致流产等等,娇娘听着,这姜姨娘哪里是向她普及孕妇知识,她这是间接向她普及防毒防害知识。
从她那里听了一头汗,使得她对于宅门生活又有了进一步认识。
害人之心不该存,防人之心却不能松懈。
她越发怀念贤德坊姜府那段悠闲日子,那座府邸虽不似侯府繁华广阔,占地千顷,却没有那么复杂争斗。
镇日里也不过是一下鸡毛蒜皮小事,涉及不到血和人命。
老太太屋里,扁素诊过脉便道:“回禀老太太,大太太这是轻微中风,待我开几服药,针灸几次,再教导大太太身边伺候人一套推拿按摩功夫,月余之后再看看。”
老太太忖度了扁素这一番话,稍微放下了心,加问一句:“是否问题不大?”
扁素嘿笑一声,“月余之后再看。”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罢了,你回去吧,劳烦你了,喜儿,赏。”
“多谢老太太恩典。”
扁素也不推辞,给便收着。
凤移花站床尾,冷眼看着躺床上依然狠瞪他大太太,缓缓一笑,颇有孝子风貌给大太太掖了掖被角,“母亲,您放心,儿会亲自把您送回折桂堂,这儿是老太太春晖堂,你总是鸠占鹊巢也不是事儿,您说呢?”
“大哥、大哥别说了。”凤凌哀求扯了凤移花衣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