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到处都是可以后悔的因素。似乎无论在哪里做出不同的选择,都会有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也许他能拿到公民权。
也许他能够开一家生意很好的魔法商店。
也许有朝一日他会拥有自己的法师塔。
也许他最终会成为神圣柯曼帝国的首相。
谁知道呢。人能够成为什么样的人,似乎并不能由他自己决定吧?
“上尉!上尉!索莱顿上尉!”
好像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但他无暇顾及。
耐门只是逆着逃散的溃兵,默默地向着东三区的方向走去。
然后他也听到了钟声。
有人在这座城市的中央,敲响了自由之钟。
一声,两声,三声。
但他仍然不能回头,他接受到的命令魔法不允许他回头。
“自由之钟代表着最后的召集命令。所有的公民,军人,议员,都应该聚集在自由之钟下去战斗到最后一刻。”
只是,他不知道他在败军中独自东行的身影是多么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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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三墙已经被攻破了。在那里的三万多守军正在奔跑,重整,溃败,投降。
东二墙早就已经被攻破了,帝国的铁十字旗飘扬在那里,从未落下过。
所有人都在向着西面和南面奔去,只有耐门一个人在向东走。直到现在,他也还没见到哪怕一个帝**人,但他知道帝国兵很快就会开始残酷的追击和清扫行动。
遍布着街垒、工事和陷阱的伦尼本应固若金汤。
但是,再坚固的城市,也需要有坚定意志的防守者去防守。当每段城墙的守军都觉得自己已经腹背受敌的时候,任何工事和街垒都没有意义。
一面又一面有着辉煌历史的团旗丢在地上被人践踏,就连那些担任着国民军上校、少将的议员们都在狼狈逃窜,数以万计的士兵们沿着大街小巷向着城南奔逃。
在这一片狼藉之中,只有一个人艰难地拖着缓慢的步伐和嘴角的血迹,向着枪声最猛烈的方向前进。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白痴啊。叫他也不理。”
“不,我想他已经回答了我们。”
“回答了?我怎么没听到?”
“他在说,”军校的优等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显得有些呼吸困难,“他在说……公民们,回战场去。他在说,公民们,武装起来,到前线去。”
“是这样啊……他自己选择了死路吗。”
“大概是吧。因为我们都逃掉了,所以他选择了独自赴死。”
“可恶的混蛋。这帮混蛋一样的参谋军官,他们把自己的命和别人命都不当命吗!怪不得前线官兵都讨厌参谋官呢!”
老雇佣兵骂骂咧咧地拣起了枪,毫不犹豫地迈开了脚步。
向东去的脚步。
“等一下……你想干什么?”
“我想,如果我就在这里逃走,这辈子就再也没希望挣回贿赂用的三十块金镑了。所以我选择跟他去。”
“可恶。你行动这么快,把我的风头都抢光了。我也正想着,这辈子我大概也再没机会第二次做人人羡慕的优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