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叙呼吸变得沉重,心脏闷闷作痛,喉咙紧地说不出话,他想说什么,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良久后,“你冷静一下,这件事还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就算就算是最差的结果……
边红娇是初期症状,宝珠也最多是初期症状,可以治好的!”
沈流芳那双冷漠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边叙浑身仿佛被冰水浸过了一遍,“我们说好了,你会给我一次机会。”
沈流芳漆黑瞳仁宛如一捧破碎的星光,“我以为你该清楚。”
“在知道宝珠是我的女儿时,我们就不可能了。”
边叙浑身僵硬如雕塑,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沈流芳眼里浸出了泪水,如松如雾的眼睛透着几分与平时的坚强截然相反的脆弱,
“我知道只要你不同意,我很难离婚,更不可能带走宝珠。”
“但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兄妹俩长得真的很像,我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只要想到我和你的婚姻才导致宝珠出事,从小被虐待……被你妹妹打死,我就想放一把火和你一家子同归于尽!”
“我也不想得罪你,我还想带着宝珠生活在军区,我也不敢得罪你,但我每天真的很痛苦……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放了我?”
如果沈流芳前面一些话像是一把刀插进了边叙心里,后面几句话几乎是将他凌迟致死!
边叙红了眼眶,“好,等检查结果出来……”
沈流芳:“不管什么结果,我都希望你我好聚好散。”
边叙深深地看着她,“好。”
一声好字落地,边叙转身离开。
沈流芳看着他的背影,清丽苍白的脸庞渐渐没了表情,对于边叙这种人,示弱更能说服他。
前世的经历太过惨痛。
边梦兰的声声质问,边梦雪的声声讨伐,如一根根钢针扎进了她的心里。
如今钢针已经拔了。
但上面一颗颗的洞却还存在着。
她并不想撕破脸去离婚。
她不需要边叙。
但宝珠呢?
宝珠不知道自己上辈子被边红娇活活打死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爱的爸爸妈妈上辈子到死都不知道她是他们的女儿。
宝珠对边叙的依赖孺慕,她都看在眼里。
她犹豫过,是不是为了宝珠勉强维持一个家庭?
这样宝珠既有妈妈,也有爸爸。
宝珠的思维、情绪和现在的家庭交织相融,无论外面生活如何严酷,家里已经成了她的安逸之所。
这个时候任何变动,无论是自发的,还是被动的,都会打破宝珠现在的这份安逸,给宝珠带来不适。
她也想过当痛苦不再刺痛,当记忆不再犹新,或许她也会随波逐流……
但她没做到,最起码她现在没办法做到随波逐流。
她不是个好妈妈……
沈流芳独自坐在长椅上,很久后才回了家。
这天夜里边叙没有回去。
次日一早,边叙回来了。
边梦雪跟做梦一样,“今天我能不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