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城中央广场的地面还残留着晶化瘟疫的蓝色痕迹,像一片片干涸的海洋生物尸骸。
唐雨柔站在临时搭建的检阅台边缘,机械义眼的红光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她扫描过广场每一个角落——至少三处未引爆的抗议炸弹被埋在人群脚下,军方狙击手占据了制高点,而那个胸前挂着医疗兵徽章的家伙,领口下隐约露出红月教的血色纹身。
&0t;唐指挥官,考虑好了吗?&0t;军方特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金属质地的声线暴露了他喉咙里的机械改造,&0t;再过一个小时,控制权移交仪式就要开始了。没有林炎,总得有人领导这座城。&0t;
唐雨柔没有回头,她的机械义眼锁定在特使头盔接缝处——那里有微弱的能量波动,是某种高级植入体的特征。
&0t;控制权从来就不在你们手里。&0t;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0t;星械协议只是休眠,不是死亡。&0t;
特使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摩擦:&0t;那为什么它这四天都没——&0t;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
起初只是轻微的颤抖,广场上三千民众不安地骚动起来。但很快,震动变得越来越强烈,中央喷泉的水面开始剧烈跳动。
唐雨柔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她的义眼捕捉到了地底71层通道传来的能量波动,那熟悉的频率让她的机械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0t;他在回来。&0t;她轻声说。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广场中央的地砖突然爆裂开来。一道蓝光从地底喷涌而出,碎石和尘土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型蘑菇云。
当烟尘散去,一个身影缓缓从坑洞中升起。
林炎。
他的作战服已经破烂不堪,但左臂的星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蓝色的能量纹路从手腕一直蔓延到肘部,其中夹杂着几道晶化的白色纹路,像是冰封的闪电。
当他双脚触地时,星纹爆出一圈脉冲波,震碎了周围十米内的所有地砖。
&0t;看来我离开时,&0t;林炎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下来,&0t;有些人忘了自己的位置。&0t;
军方特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右手摸向腰间的配枪。但唐雨柔的动作更快——她的机械臂展开一个微型投影,显示出完整的星械协议授权链。
&0t;控制权交接程序已启动。&0t;她的声音通过广场扬声器传遍每个角落,&0t;身份验证:林炎,曙光城最高指挥官。&0t;
投影中的光流汇聚成一道光束,直接注入林炎的星纹。星纹顿时光芒大盛,将整个广场映照得如同海底幻境。
民众中爆出一阵欢呼,但很快又沉寂下来——军方特使带着一队士兵走上了检阅台。
&0t;欢迎回来,指挥官。&0t;特使的声音里带着虚假的热情,&0t;正好赶上我们的表演。&0t;
他打了个响指,三名被束缚在特制囚笼里的身影被推了上来。
唐雨柔的义眼立刻分析出那是实验的失败品——晶化突变体,理论上应该已经被销毁了。
它们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蓝色,表面覆盖着细小的晶体颗粒,眼睛已经完全晶化,像两颗蓝色的玻璃珠。
&0t;听说只有你能净化这些可怜虫。&0t;特使的笑容扩大了,&0t;不如给大伙儿展示一下?&0t;
林炎的目光扫过三个突变体,又看向特使头盔下隐约可见的机械眼。&0t;你们用活人做实验。&0t;这不是疑问句。
特使耸耸肩:&0t;战争时期,总需要牺牲品。况且——&0t;他突然按下手中的控制器,三个囚笼同时打开,&0t;他们自愿的。&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