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步瞻声音放缓了些,企图与她解释:
&esp;&esp;京都有急事,我不得不立马返京。青衣巷已是龙潭虎穴,叫我着实放心不下你。
&esp;&esp;所以你就迷晕了我,然后将我绑上马车。
&esp;&esp;闻言,男人面色微顿,没有否认:是。
&esp;&esp;她的声音穿过寒冷的风。
&esp;&esp;听了步瞻的话,姜泠心中觉得十分好笑,她忍不住讥讽般地勾了勾唇三年了,他一直都是这般,一直都是这般冷漠、高傲、目中无人。
&esp;&esp;整整三年,从来都没有变过。
&esp;&esp;诚然,他也有足够的实力去高傲。
&esp;&esp;但现在的姜泠,不想再做他的掌中雀。
&esp;&esp;她往后又退了半步。
&esp;&esp;这一回,步瞻面色愈发紧张。姜泠只觉得自己的脚后跟几欲悬空,她明明也有些怕高,但这令人惊心动魄的万丈悬崖与身前之人相比,竟没有这般凶穷极恶了。
&esp;&esp;她不想再回到京都。
&esp;&esp;不想再回到步瞻身边,不想再被他掐住脖子、一遍又一遍地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esp;&esp;她只要一想到京都,便觉得整个喉咙如同被人扼住,呼吸发难。
&esp;&esp;她甚至想跳下去,换得解脱。
&esp;&esp;但这个世界上,实在有太多太多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esp;&esp;她苦心经营的琳琅居,她刚开张的四宝坊,她的那三两知己好友。
&esp;&esp;还有她的煜儿。
&esp;&esp;步瞻的面色被冷风吹得苍白,伸出手,低声下气的语气近乎于一种哀求。只一瞬间,他似乎已预料到接下来的痛楚,眸光被霞影映照得碎裂。他站在原地,右手已举得僵硬,一字一字,恳求道:
&esp;&esp;姜泠,不要跳。
&esp;&esp;求你。
&esp;&esp;他身后的侍从皆大惊失色,抬头望向身前的主上。
&esp;&esp;他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从未向何人低过头的主上。
&esp;&esp;这么多年了,他踩着无数尸骨,淌过无数鲜血,终于坐在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这么多年,他从未对任何人心慈手软过,甚至就连手刃生父那日,他的眉头也未曾皱过一下。
&esp;&esp;而如今。
&esp;&esp;冷风涔涔。
&esp;&esp;高傲了半辈子的男子,竟低下声息,朝着那羸弱不堪的女郎,屏着气求道:
&esp;&esp;姜泠,朕求你不要跳,好不好?
&esp;&esp;姜泠显然也未想到步瞻会这般。
&esp;&esp;她愣了愣,继而缓过神,看着面前这一袭素衫。不知为何,他一贯干净的衣袍上落了点血迹,殷红的斑斑血迹,在男人的衣摆上洇成一朵艳丽的花。
&esp;&esp;她站在悬崖边,问:
&esp;&esp;你如何求我?
&esp;&esp;如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