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紧接着,是右手手腕。
&esp;&esp;步瞻换了只手拿匕首,平静地割破右手手腕。待到装最后一个罐子时,一侧的谈钊不忍,走上前。
&esp;&esp;皇上,您的伤就在胸口处,您千万要注意龙体。
&esp;&esp;步瞻罔若未闻,将外衫解下。
&esp;&esp;谈钊劝阻:皇上,龙体为重。
&esp;&esp;大巫师说,要靠近心口处的鲜血。
&esp;&esp;太子煜先前那一剑,正贴着他的心口擦过。如今伤势方愈,才结了一层浅浅的痂。
&esp;&esp;他将上半身的衣褪去。
&esp;&esp;匕首锐利,闪着铮铮寒光,刀尖出血液仍未凝固,正顺着刀身缓缓淌下。男人缓缓吸了一口气,下一刻
&esp;&esp;谈钊微惊:皇上
&esp;&esp;他竟又用匕首,剜向先前的伤口!
&esp;&esp;原本结了痂的伤口再度被人捅破,锋利的刀尖剜入带了血丝的肉,再一睁眼,那处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esp;&esp;罐子。
&esp;&esp;大巫师这才缓过神,颤抖着双手捧住陶罐。
&esp;&esp;男人将匕首递给随侍,额上冒出汗珠,面色已是失血之后的苍白。
&esp;&esp;大巫师接住那汩汩流下的心口血,哆哆嗦嗦地问道:皇上,可否要做法,为皇后娘娘定下来世羁绊。
&esp;&esp;来世二人再相见,再做一世夫妻。
&esp;&esp;闻言,步瞻神色顿了顿。他似乎想应下,转瞬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片萧瑟的冷风里,他沉默了少时,终于,哑着声音道:
&esp;&esp;我以鲜血为引,望她地下瞑目。
&esp;&esp;来生不必见我了。
&esp;&esp;冷风卷起雪色衣摆,天地上下,一片净白。唯有桃叶簌簌而下,落在人的发尾与衣肩。
&esp;&esp;不远处,丛林间。
&esp;&esp;一辆马车疾行,正朝着江南方向而去。
&esp;&esp;她要离开这里,去江南开一家制香铺子,开始新的生活。
&esp;&esp;开始新的,没有步瞻的生活。
&esp;&esp;041
&esp;&esp;江南,青衣巷。
&esp;&esp;入了秋,雨水愈是连绵不绝,淅淅沥沥的小雨细如银线,将断桥上空笼起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白雾。轻雾缭绕这整条街巷,即便是下雨天,琳琅居门前亦是络绎不绝。
&esp;&esp;阿怀姐姐,你今日也来青衣巷啦。
&esp;&esp;是呀,这琳琅居一连闭门了十余日,终于出了新的香料子。这不,姐姐妹妹一听说琳琅居开了门,都冒着雨过来排队呢。妹妹身上这是什么香,真好闻。
&esp;&esp;这是琳琅居的洛神花衣,我还有一小瓶未用完,阿怀姐姐若是喜欢,我回去拿些送给你。
&esp;&esp;那真是多谢妹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