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自谦了,就算弹得不好,大家也不会笑话你的。”
“窦四姑娘,是不敢吗?别怕啊,不过是大家一起凑趣。”
有人提议,便有人起哄,贵女们心思各异。
窦茗烟哪肯轻易放她走,“我四妹妹胆子小,谁再欺负她我可不依。你不弹琴也罢,来,我们一起吃茶,吃点心!”
呵!
她这话看似维护自己,实则还要给她扣下一顶‘怯懦’的帽子。
这时,有人提议,“茗烟,这把就是你新得的绝世好琴吗?不妨打开,让我们开开眼界?”
嘎吱一声,琴匣被人打开。
“这琴——”
谢梦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怎么坏了?”
窦文漪偏头看向那把琴,只见琴弦断了两根,琴身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坑洼破口,从坡口处蔓延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一看就是被什么重物砸了的。
窦茗烟脸色陡然一变,急得掉眼泪,“昨日,我还弹过这琴,明明都是好好的。。。。。。”
立马有贵女上前安抚,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各种不善的眸光朝她射了过来。
“宝钏,到底是怎么回事?”
宝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喊冤,“姑娘,恕罪!不可能啊,这琴明明好好的。。。。。。我来的时候,一直都是琴不离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
宝钏忽地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姑娘,我方才进园子时,肚子不舒服去出恭了,把琴交给了四姑娘。。。。。。”
窦文漪心中冷笑,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宝钏跪着挪动膝盖,一把拽住了她的裙摆,仰望着她,声音十分委屈,
“四姑娘,你嫉妒我们三姑娘,也不该拿这把琴出气,求你实话实说。我一个小丫鬟,就算死也赔不起这样珍贵的琴,哪里敢摔坏它?”
翠枝怒了,气得手都在发抖,“你血口喷人,琴匣一直是我抱着的,我们根本没有打开过这琴匣!”
窦茗烟神情悲戚,一双玉手颤抖着抚过琴身,压抑地抽泣着,单薄的肩头微微颤抖,看着让人十分揪心。
不过片刻,她蓦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手用锦帕拭泪,“胡说!四妹妹绝不会故意弄坏这琴,她不是那样的人,这事不准再提。”
“就算不是故意,也有可能是不小心啊!她都欺负到你鼻子上来了?你还要忍?”谢梦瑶阴阳怪气地开口。
孟静姝最不喜这些内宅阴私,寒声质问,“窦四姑娘,你砸了这琴是想让茗烟出丑吧?她身为长姐,碍于家族名声,不得不为你遮掩,吃下这哑巴亏。”
“难怪方才推三阻四,请都请不进来,你是早就知道这琴坏了,所以才不敢进来的吧?”
窦文漪神色从容,不急不慢道,“孟大小姐,你虽贵为首辅之孙,也不能凭臆想断案吧?凡事讲究有理有据,证据呢?”
“宝钏,你未曾打开过匣子,有证人吗?或许,你在出恭前,就把那琴弄坏了,还故意栽赃到我们身上。借此故意挑拨我们姐妹的感情,心思歹毒,你意欲何为?”
“你小小一个婢女,断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说,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孟静姝面色一滞:“。。。。。。”
宝钏心惊胆战:“。。。。。。”
窦茗烟心底发沉,她的心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缜密了?
“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要找评委吗?”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谢归渡长身玉立,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又听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