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的产业基本都是辜夫人在操持,从纵容佟嬷嬷放印子钱就可以看出,她实在不会持家。
窦文漪垂眸,“祖母,窦家的窑场如今是挂在谁的名下?”
窦老夫人沉吟道,“我曾提出过户,你爹为官,这些产业上的事,不好沾染,应该还是挂在我的名下。”
窦家上下都享受着窑场和瓷器铺带来的利益,可一旦出了事,担责的可是祖母。他们权衡利弊,考虑所有,唯独不考虑祖母。
窦文漪思忖片刻,提议道,“祖母,今日你虽然提了分家,到底没有分家,就怕父亲和二叔父会有恃无恐。不如把那个窑场分别过户给母亲,或者给二叔父,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如此,窦伯昌和窦仲渊也会觉得窦老夫人是动了真格,至少近期不敢再打她私产的主意。
窦老夫人想起方才窦文漪扯着太子的大旗和他们对峙,逼得窦仲渊进退维谷,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丑事,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笑意,“我的漪儿终于长大了!”
窦文漪紧紧握住她的手,“祖母,我不会允许有人再欺负我们。”
最痛的伤往往来自最亲的人。
这种滋味,她已经品尝够多,她只希望祖母能看开点。
窦文漪又和窦老夫人闲聊了一阵,就直接去了正院,把过户的意思传达给窦伯昌。
窦伯昌略有些惊讶,“母亲当真有此意?”
他虽然挨了板子,其实根本没什么大碍。
他可是一家之主,家仆们谁敢用力打他?无非是装装样子,倒是窦仲渊是他亲自行刑稍微用了些力,估计还是得躺几天。
“正是。”窦文漪眉眼弯弯,眸光明亮如星辰闪耀。
辜夫人狐疑地打量着她,“你又怂恿你祖母耍什么鬼把戏?一个丫鬟受辱,也值得你去拱火,今日这事若是没你搅和,哪里会闹得这般难堪?二房只怕会恨死我们!”
区区一个丫鬟,就算紫鹃死了在他们眼里也不值一提。
若不是她非要替祖母出头,祖母早就心寒,哪里还有心思讨说法,而窦伯昌只会轻描淡写放任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窦文漪眸底划过一丝讥讽,不咸不淡道,“欺你弱,妒你强,恨你有,笑你无,人之天性,母亲,你还这般天真?二房平日就不恨我们吗?我们大房可要出个太子妃。杨氏还污蔑三姐姐怂恿她呢,她心思能好?”
以后等到窦明修,或者窦茗烟算计她的时候,希望她也能人淡如菊。
辜夫人脸色难看极了,心想当初若不是她推了杨氏导致她小产,他们两家也不至于结下死仇。
“窑场和瓷器铺的事都是母亲在打理,转到母亲名下也是可以的。父亲想好了,明日就去官府,把相应的窑照文书等处理了。”窦文漪催促道。
窦伯昌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可!”
这个节骨眼去做这件事,不就意味着分家吗?
窦文漪语气颇有些遗憾,“祖母说我们府上太乱了,她可不敢让你们继续折腾,若果你们不愿意过户,那她就只能收回窑场和瓷器铺了。”
辜夫人激动了,“这怎么行?”
窦家窑场可是窦家收益的大头,若收回去,窦伯昌那点奉银塞牙缝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