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安喜公公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他就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这些年,他们为了窦茗烟操了多少心?
又下了多收血本在她身上?
才养得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成为天宁城贵女中的佼佼者。
窦文漪有的待遇,她哪样没有?窦文漪没有的待遇,她也有。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窦茗烟可是天生贵命,老是这样折腾,福气都折腾没了。
想起窦明修在狱中受苦,辜夫人都快濒临崩溃了,她抓住窦茗烟的胳膊,“好女儿,你一定要把你兄长救出来。我们都指望你了。”
窦茗烟神色有一丝不自然,眸光闪躲,“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司堰不会为难大哥的,等我脸上消了肿,我就去东宫。”
辜夫人怨恨地剜了她一眼,太子妃的脸,她说打就打,好大的胆子!
窦伯昌盯着窦茗烟的脸,神色变了又变,同样怨毒的眸光也朝她射了过来,语气异常薄凉,
“四丫头,你气不过打了茗烟,我不怪你。你讨不到未来夫君的欢心,怎么不反思一下,找找自己的原因?”
“闹到这个地步,你执意和谢归渡退亲,以后,难不成让你大哥养你一辈子?既如此,你又为何不替他多想想?”
真是个不中用的,没福气的!
窦文漪惊呆了,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差点殒命,反倒怪她把事情闹大?
窦伯昌心力交瘁,原本窦家一片繁荣,可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他仿佛看到了窦家繁华的高楼分崩离析,碎了一地。
他顿了顿,又道,“他败了,以后窦家还指望谁?一笔写不出两个窦字,莫不成你要与我们全家为敌?”
窦文漪气结。
她明白窦伯昌六亲不认,贪慕权势,骨子里刻薄无情,唯认利益,从不把她这个女儿当回事。还是低估了他人性的卑劣,纵然她早就不奢望他们浅薄的亲情,可还是觉得太过悲寂。
她不清楚裴司堰到底是跟窦伯昌说了什么,万幸,退亲的事已铁板钉钉。
想要退亲,必须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父亲放心,端王受伤后女儿曾前去探望,他的伤情并不严重,也没有怪罪我们的意思,兄长不会没事的。朝堂局势变幻莫测,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暂扣兄长定有他的深意。”
“兄长上次私纳官妓,就差点酿成大错,他行事莽撞,就怕被有心人利用,成了别人手中的刀。”
“小惩大戒,说不定他会收敛性子,因祸得福呢?只是祖母身体不好,兄长的事暂时还是不要让她知晓。”
窦文漪柔声细语,语调不急不慢,有理有据。
窦伯昌听她这样详细的分析,焦躁的心竟立马平复了下来,窦明修是未来的国舅,他性子毛躁,确实应该好生养养性子才行。
他压着心中的沉怒,捋了捋胡须,“可你一旦退亲,嫁不出去,坏的可是我窦家的名声!”
窦文漪蓦地想起裴司堰骗谢归渡的话术,继续道,“在离宫,章贵妃特意召见了女儿。三姐姐正好见到,实际上,她有意促成女儿和章承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