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株风雨中的杂草,生气勃勃、又任人宰割,无端让他想起母后刚出事那会,幽禁在东宫发霉的自己。
“看来你是知情的!”
裴司堰望着她笔挺的背脊,唇角上扬,好歹没有枉费他的一番心思。
让她跪着一时,也教她站着一世。
不知,她在床榻上愿不愿意跪着。。。。。。
他怎么能在这种场合,生出撩拨她的心思?
太不合时宜了!
裴司堰眸底的尬色一闪而过,饶有兴致道,“不知是郎情妾意,还是郎有情妾无意?”
窦茗烟吓得冷汗涔涔,惶惶地伏跪在了地上,唇瓣都在颤抖,“司堰,不关我的事,我待你的真心,日月可鉴啊!”
郎情妾意这一顶帽子扣下来,她还如何做太子妃?
谢归渡猛地吸了一口气,近乎失态的出声,“微臣的未婚妻性子顽劣,因些许小事与我闹脾气,还望殿下赎罪,莫要听她的胡言乱语。”
窦明修怒斥出声,“窦文漪,你是疯了吗?太子殿下面前,你也敢信口开河?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别欺负三妹妹,你是窦家女,说些子虚乌有的话语,是想坏了窦家的名声吗?父亲母亲,还有祖母都不会原谅你的。”
“毁了窦家,你就是窦家的罪人,窦文漪你不能这么狠心!”
殿外,乌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大雨将至的压抑。
裴司堰笑了,“都起来说话吧,本就是风花雪月的雅事,何必如此紧张?”
窦茗烟怯生生地觑了他一眼,心头泛起一股暖意,总觉得裴司堰还是向着她的。
若是她一直跪着,不就代表她错了,真的与人有私情吗?
正当她天人交战,犹豫着要不要起身时,忽见身侧的窦文漪竟直接站了起来。
窦茗烟心中一凛,慌忙跟着她也起来。
窦文漪的嗓音似裹着冰寒的初雪,“谢世子,你苦守了三姐姐多年,连个表白的机会都没有,你不觉得委屈吗?”
“三姐姐,我就纳闷了,谢世子待你一片赤诚,他灼热的心意,你难道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窦文漪,够了!”
谢归渡忍无可忍,上前用力钳住她的胳膊就想将她拖离现场。
“你善嫉也得有个限度,窦三姑娘何许人也,你要这样污蔑她!太子殿下,窦四姑娘得过臆病,言行疯癫无状,还请允许我带她先行离开!”
窦明修恍然,出声附和,“对,我四妹妹去玉清观就是去治病的,她脑子有问题。殿下若是不信,可传家父前来问话。“
谢归渡似想起了什么,语气笃定,“殿下,漪儿空口无凭。你不能听信她的片面之词,再说我真心爱慕漪儿,我自是问心无愧,她这般怀疑我,实在真是让人心寒——”
天际忽地划过一道白光,雷声轰鸣,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门外,一颗大树被劈中,啪的一声被连腰斩断。
窦茗烟尖叫出声,吓得牙齿都在打战,从来没有天雷离她这般近过。
谢归渡脸上青白交加,余下的话到底说不下去了。
窦明修愕然,显然也被惊了一跳。
反倒是窦文漪神情出奇的平静,丝毫没被雷声惊扰到,她只是怔怔地望着外面如注的雨水!
裴司堰强忍着才没笑出声,他悠闲地渡着步子来到了窗边,盯着那段烧焦的木头,兴致盎然:雷霹负心人?
呵!实在有趣!
裴司堰抖了抖宽大的袖袍,从窦文漪身侧掠过,“你的证据呢?”